五儿哭道:“是胡大娘,胡大娘将我指到这房里,让我留意着您的动静,我若做得好,等以后她便提拔我做这府里的管家娘子,我一时糊涂,我在也不敢了.”
展眉将茶杯重重向桌上一放,厉声道:“这话可是胡说!我问你,你听了我与大少爷说话,怎不去告诉胡大娘,反倒先说给采莲听!”
五儿满脸鼻涕眼泪,也不敢擦一擦,只大哭道:“我那日偷听后,心里害怕极了。又不敢从前门出去,只好爬后墙跳出去。却让采莲给撞见了,她偏疑我是偷了东西,要来回你。我本就心里慌乱,给她一吓,就全部对她说了。她听见了反而欢喜,叫我不要乱跑。自己跑去回老太太。我本想去告诉胡大娘,谁想没一会功夫,她就被老太太绑了关起来,我知事情不好,就在没对人提过。”
展眉死死的盯着五儿,心中暗想:这五儿虽是说的一点破绽都没有,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不过若她真是胡大娘的人,自己留她还有大用。
想到此处,展眉眉头紧皱,冷声说道:“你既是胡大娘的人,我便是有心用你,你也不会听我的话了,只认胡大娘一人是主子,我留你还有何用,不如将两条腿打断,做个废人,赶出府去算了!”
银月会意,一边往出走,一边喊道:“来人呐,把这不听话的奴才拖出去!”
五儿直吓的面色如土,一把搂住银月双腿,拼命哭喊道:“饶了我吧,我在不敢了。我从今后只听大少奶奶一人之话,在不敢认错主子了!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求您饶了我吧!”她身子被银月在地上拖着,只死死捉着银月双腿,不肯松手。
展眉瞧她的样子,心知戏已做足,冲银月使个眼色。
银月点头,将五儿从地上拉起,推她坐在脚凳之上。那五儿浑身瘫软,身子只是往地上溜,扶都扶不住。
展眉走至她面前,亲手拿出帕子,给她擦脸,柔声说道:“哭成这个样子,好可怜见的。你这傻丫头,胡大娘有什么本事提拔你,不过是利用你争宠罢了。你若听我吩咐,做得好,立下几件功劳,管家娘子算什么。”
五儿抽泣声渐止,抬头看向展眉,展眉露出笑容,亲热的为她理理头发,笑着道:“大少爷又没有妾室,我收你做我房里的人,过两年在添个小少爷,你便是嫡亲的姨娘了。出头之日还远吗?”
五儿哭声渐止,眼中渐渐露出贪婪之色。
展眉见她动心,心内暗自好笑。面上只笑道:“可想明白了。若明白,就把眼泪擦一擦,告诉我,胡大娘都嘱咐你做什么了?”
五儿寻思片刻,一咬牙,豁出去说道:“她要我留心您每日都见什么人,说些什么话,要我每隔五天跟她汇报一次,前儿那件祝寿的衣裳,也是她让我偷偷剪坏的。她还要我格外留心,您每每召李贵前来,可是有什么不轨之事。”
展眉听说,并未动怒,只是眯起眼睛看着五儿,五儿内心正不自在,展眉忽然一笑,对她说道:“这就对了。她在要你做什么,你便先来回我。今儿大家都累了。你也回去歇着吧。只是今后你可要小心了,若在有半步差池,不只我饶不了你,胡大娘也不会放过你。”
五儿闻听,浑身机灵灵的打了个寒战,点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既已将胡大娘之事说出,必定只能依靠大少奶奶了。奴婢一定听话。”
展眉头也未抬,只挥挥手,五儿不敢做声,自悄悄出去了。
银月开口问道:“您瞧五儿说的可是实话?”
展眉皱眉沉吟道:“半真半假吧。我总觉得她背后另有她人。剪破衣服这等事应是胡大娘所为,但是偷听嫁祸给采莲,却不象是她能想到的了。”
玉镜急道:“怎不将五儿问清楚了?”
展眉摇头,眼中闪过沉思之色,缓缓道:“我也不敢确定。她现下于我有大用。我还要借她的手,把胡大娘彻底赶走。胡大娘一倒,等于去了李星儿一条臂膀。这才是当务之急。”
“把她赶走,可能赶出府去?”玉镜眼睛一亮,她恨胡大娘实在多过李星儿
“赶出府去做什么,她这几年跟着李星儿,想必手里也有些银子,让她出府自去享福不成?”展眉口中淡淡一笑道,眼神却极其凌厉。
“那接下来呢,去了胡大娘,便尽可以对付李星儿了!”玉镜一拍手,与银月对视一笑,两人皆是欢喜。
“对付自然是要对付她,可要等她帮完咱们的忙以后。”展眉看着她二人,脸上忽然露出狡黠得笑容说道
“她怎会来帮咱们,她只怕害咱们害的太慢呢!”玉镜大奇道。
展眉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道:“你也动动脑子,自己想一想。今儿也晚了,乏的很。都去歇了吧。”
玉镜嘟嘴,脸上好奇之色更浓,说道:“大少奶奶真是,每次说到紧要处,就不说了!”
展眉闻言大乐,只是闭口不谈,让银月伺候自去睡了。
次日清晨,展眉去给林老夫人请安。
林老夫人满面阴沉,只略说了几句话,就将众人遣出了。展眉悄悄拉住双喜询问,双喜悄声告诉展眉,窑里烧制的几炉瓷器皆废了,客人来要,如今付不出货来,老太太正生二少爷的气呢!要打发二少爷去窑里看着。
展眉点点头,自去回房寻悠远,悠远也知晓此事,正愁对策。
展眉劝道:“笑远一向只管来往经营,对烧制并不在行,不如换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