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镜气道:“就算不是无赖,也着实可恨。害的您跌倒,好好的衣裳也毁了。”
展眉淡淡一笑,说道:“一件衣裳有什么可惜的。洗洗就是了,我总觉得此事甚有古怪。你去吩咐李贵,将这少年的来历打听清楚。”
玉镜面现忸怩之色,展眉一怔,已知她心意,不禁面上带笑。
银月已上前回道:“那四个丫头的衣裳已经做好送过来了,还请您过目。”
展眉看着玉镜笑道:“这下可真有事吩咐了。还不快去唤来。”
玉镜跺脚不已,还是转身去了。展眉起身向院内张望,只见红菱等人都在院中洒扫。
片刻功夫,李贵笑嘻嘻的跟在玉镜身后进门,玉镜白了他一眼,自在展眉身后站了。
展眉吩咐道:“有两件重要的事情需你亲自去办,一是你去将今日那少年的来历打听清楚,不许露出自己身份。这二嘛,倒是有些为难你了。”
李贵满脸笑容说道:“少奶奶有事尽管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小的也不在乎。”
玉镜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油嘴滑舌。”
展眉忍住笑,说道:“我要你去寻些积年的骸骨,磨成粉,带来给我。切记,要寻多年风吹日晒的。”
三人闻言都是一惊,李贵吃吃道:“少奶奶要此物何用?”
展眉只是笑而不语,玉镜嗔道:“少奶奶吩咐你去办就是了,怎的这么多废话。”
李贵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答应。
展眉朝三人使了个眼色,走到窗前,大声说道:“这东西我急用,你寻到了即刻送来,千万小心别让人知道了。”
李贵会意,也大声回答道:“大少奶奶放心,小的即刻就去。”
说罢转身走出院门。展眉故意吩咐道:“银月,去将窗子关上,别被人听到了。”
三人在房中悄声说话,至紧要处又放出声音来。只断断续续听到。。。可要藏好了,若在被人知道。。。。极其重要。。。。可关系着咱们的性命。。。等语。
这里安排完毕,粥场那边也要兼顾,那几起无赖并未敢露面,悠远又去县衙开出几张告示贴与门外,若有闹事者一律依法处置,展眉方不担忧。
李贵也上来回复差事,将一瓷罐灰白色粉末交与展眉。又说起那少年之事。
李贵说道:“那少年名唤余振瑜,是镇外余家庄人士,家里也是开窑场的,他爹有一门配方,能烧制极为难得的雨天青釉彩。二少爷几次去收买,均不得手,便暗中买通了余家庄的里长,将他爹拉做壮丁充入军中。没想到他爹年纪太大,军中吃不了苦生病死了。窑场也败了。他家中现只有一个老娘,与他勉强度日。”
展眉点点头,说道:“难怪他如此痛恨咱们林家。你且去衙门里打点打点,将他保出来,当心别让他知道你的身份。”
李贵挠挠头,只觉得展眉所为均是高深难测,点点头自出去办差去了。
这边展眉抱着那瓷罐,将房门掩牢,放下床幔,走至暗处,打开罐口看去,果见微微青光闪动。
展眉满意的点点头,复又走出外室,大声吩咐银月道:“李贵已将那东西送来了,还不快放入内室收好。”
银月大声答应称是,片刻又回来回复已经藏好。展眉又悄声吩咐二人准备事宜,单等今夜行事。
用过晚膳,展眉便在院中吩咐红菱等人在家看守门户,自己带着银月玉镜去探望采青。
三人沿着小路,转过影壁,来到采青房中,采青吃惊,急忙迎了出来,将展眉三人请进房中坐了,又亲自端茶奉上。
展眉笑道:“你且别为我们忙了,现今夜里越发长了。呆着也是无聊,来找你说说话。”
采青身子微微一颤,只是低头不语。
展眉微微一笑,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眼睛四处打量着房内,见这房子与自己所住间隔差不多,只是小了很多,房内陈设极少,青衿布幔,显的十分简朴。只是房中到处都放着孩童的肚兜,鞋帽,衣服等物,均是采青亲手所绣,所用布料也都是上等锦缎,一看便知是十分珍爱之物。
展眉心知有异,只是不便相询,见采青一直低头不语,温言问道:“你可是有何事情不方便,如有不妨明言,我先回去便是。”
采青急忙摇头,脸色苍白,忽以手捂脸哭泣道:“我,我没有面目在见大嫂。”
展眉诧异道:“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起这话?”
采青只是低声哭泣不已,展眉连声追问之下,才抽泣说道:“那日给老太太祝寿,二嫂追问我那舍利从何而来,我不说便要绑我送入祠堂,我一时害怕,便全都说出来了。我实在是无用!”
展眉心内微觉有气,却只笑着说道:“原来是此事,这有什么可伤心的。我本就不怕她知晓。如意,把你家奶奶的帕子拿来,快擦擦眼泪。”
采青接过帕子,将脸上泪痕拭了,轻声说道:“我瞧二嫂很是生气。我心中,心中实在觉得对不起你。”
如意在身后接口道:“二少奶奶说的很是难听,又骂您是贱妇,又说日后定然不放过您。”
采青眼中冷光掠过,回头喝止道:“如意,还不下去。”
复又怯怯的望向展眉,满面苦恼之色。
展眉温言劝道:“她不过是气头上说说罢了,她的性子你我皆知道,无需当真。你心里有烦恼只管与我说,这样子闷在心中岂不生病。”
采青轻声说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