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手中的书卷落地,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赵浅惜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那个初次见面时高冷疏离不近人情的大王子,那个对她偏执疯狂为她几近疯魔的梁王殿下,那个终于明白感情的真谛对她不计得失守护着的男人,那个不管她怎么对他都始终会回以温和浅笑的男人……
真的,就这样永远离开了吗?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眼见她差点倒下,添香着急的上前扶住她,眸中满是担忧。
赵浅惜没有回答,她没有痛哭,没有悲哀,眼中有的只是一片茫然。
刘匡死了。
是啊,刘匡死了,可是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难过或者叹息,她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空洞洞的,好像世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寂寥得可怕。
隐约听到一阵呼喊,随后又是一片嘈杂,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却好像已经完全迟钝一般,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抓不住。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急迫的响起,他不停的一遍遍呼喊,才终于让她从那个空洞可怕的世界里一点点抽离出来。
几乎费尽了所有的力气,她才缓缓睁开双眼,恢复清明的那一刻,便对上了刘成焦急的视线。
“阿……成……”这话出口的那一刻,连她自己都有些愣怔。
她的声音,怎么哑到了这种程度?
“惜儿,惜儿你醒了!”刘成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一抹惊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渴不渴?要不要先喝杯水?”
赵浅惜吃力的摇摇头,“我……没事……”
刘成闻言,连忙凑上前来,“先别说话,你的嗓子沙哑的厉害,先休息一下,过一会儿再开口。”
赶紧又叫来太医,确认她已经没有大碍之后,刘成才终于松了口气。
处理完刘匡的事情,他就直接往这边过来了,却没想到,刚到半路,就撞上了赶来报信的宫女。
听到她晕厥的消息,他几乎吓得魂飞魄散,一路飞奔到和阳宫,刚进屋就看到她倒在添香身上,怎么叫都叫不醒的场面。
他目眦欲裂,冲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在看到她苍白如纸的脸色时,心疼欲裂。
太医忙前忙后,折腾了几个时辰,好不容易告诉让她的情况稳定下来,却又告诉了他一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她会如此,是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而这个刺激,却是因为刘匡被赐死的消息……
刘匡对她而言,就真的如此重要吗?
然而,他还来不及多想,另一件事情又几乎将他压垮。
明明已经没事了,可她却迟迟没有醒来。
他担惊受怕,握着她的手一遍遍的叫她,呼唤她,终于在第二天午后,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唤醒了她……
喝下药,又缓和了许久,那种胸闷气短快要窒息的感觉,才得以缓缓消失。
赵浅惜看着刘成,一字一顿的问道,“刘匡……他真的……”
许是不敢面对事实,她俨然把他的话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想要从他的回答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或者,想确认某个事实。
刘成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脸色僵了僵,却很快勾起一个温柔的笑,“你身子太虚,还不适合谈这些事情。等你好些了,我就带你出去散心,到时候,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如实告诉你。”
刘成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赵浅惜。
略一思索,她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她挣扎着起身,如愿以偿的被他第一时间抱在了怀里。
她抬手拂了拂他脸颊,“阿成,我承认,他的死讯,让我很,很难过。可是,我会这样,只是因为,把他当做朋友,没有别的意思,你相信我,别,别多想……”
她的嗓音依旧沙哑,一字一顿,这几句话说的异常艰难,可他无比难受的心,却奇迹般的被安抚下来。
“嗯,我信你。”刘成温柔的看着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
又过了一日,赵浅惜的身子总算恢复了七八成,刘成见她心有所虑,也不再坚持,带着她悄然的出了宫。
夜晚的睢阳城冷清了许多,寂静的城中几乎没有了行人,却有一匹马在街道里飞奔,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夜风打在身上,不可避免的有些冷,可赵浅惜却被一件厚厚的披风严丝合缝的包裹着,丝毫感觉不到深夜的凉意。
刘成一手握着缰绳,一手紧紧揽着赵浅惜的腰身,他低头伏在赵浅惜耳畔,柔声问,“惜儿,冷不冷?”
赵浅惜摇摇头,“不冷。”
刘成轻笑一声,这才真正放下心来,专心骑马不再多言。
到了城门口,向着守城门的士兵出示了一个宫中专用的令牌,交代让他们晚一些关城门,然后就朝着城外的方向行去。
赵浅惜有些疑问,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出城?而且还是大半夜的出城?
她转头看了刘成一眼,问道,“阿成,我们这是要去哪?”
刘成边控制马缰边回答,“带你去一个地方,确切的说,是见一个人,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赵浅惜也不好再问,便乖乖待在了他的怀里。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马儿已经跑出了睢阳城很远的距离,在一片丛林隐蔽的地方,陡然露出了一座古朴的宅院。
在宅院门口停下,刘成翻身下马,然后把赵浅惜小心的抱了下来。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