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元封。看见他身上的红色战袄才平静下來。点了点头不再折腾。元封放开手问道:“甘州來的。”
骑士又点头。元封接着问:“叫什么名字。甘州现在什么情况。”
骑士迟疑了一下道:“我叫冷锋。是甘州指挥使曹将军的亲兵。甘州已经被突厥大军团团包围。我是來催救兵的。我们一个百人队冲出來的。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
元封道:“冷锋你听好。我们是凉州汉军骑营的斥候。大军起码还在百里之外。现在这里只有咱们十二个人。想活命就听我的话。老老实实的坐着喝水、吃干粮。”
冷锋扭头看看周围。只见十名凉州军的骑兵都把马鞍子卸下來。坐在那里若无其事的喝着水。嚼着干粮。但是能看出他们的心情都极其紧张。面部肌肉僵硬。眼神也闪烁不定。
元封压低声音道:“都精神点。你们就当咱们背后有十万大军埋伏着。再苦着脸咱们就交代了。”
众人这才活跃起來。赵定安把水囊喝空。吹起來扎上口扔到地上道:“死就死。死咱也得死的潇洒。來。踢球。”
林廉江也跳起來道:“踢球。让突厥人见识见识什么叫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两人就这样大模大样的在成千突厥骑兵面前玩起了球。渐渐的其他几个年轻人也加入了踢球的行列。七八个小伙子玩的不亦乐乎。似乎是在自家后院里玩耍一般随意自在。老王头一边喝酒一边抹着嘴感叹:“妈的。这帮小畜生比老子当年还有种。”
元封喝着水。眯着眼睛盯着突厥人的军阵。只见牙旗下面几个头目打扮的人正交头接耳。似乎在争论着什么。忽然大头目一挥手。十骑从阵中奔出。虎啸而來。
众人身子一僵。都看元封。元封大喝一声。跳上沒装鞍子的光背战马。提刀便迎了上去。那十名骑兵变成双列纵队扑來。十把马刀在阳光下闪耀。只见元封从他们中间风一般的穿过去。弯刀翻飞不见人影但见刀光一片。须臾后。元封勒马停下。那十名突厥骑兵已经尽数落马。
血。从弯刀上滴下。上千突厥骑兵被这一幕震慑了。噤若寒蝉不敢言语。老王头也呆住了。酒壶停在嘴边。任由酒水往下流。他呢喃道:“好快的刀……”
“好快的刀……”突厥将军也在暗自赞叹。“凉州军有备而來。必定有诈。撤。”
突厥军后队变前队。从容退走。队形严整丝毫不乱。元封端坐马上目送敌军离开。如同一尊雕像。
敌人撤走了。斥候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林廉江一屁股坐到地上道:“妈呀。一身汗。吓死老子了。”
赵定安哼一声道:“你不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么。赶紧起來备鞍子。”
众人麻利的将马鞍装上。肚带杀紧。此时战马已经喝了水吃了草养足了精神。一行人快马加鞭向东奔去。一直跑出去四十里地元封才让大家停马歇息。
歇了一会儿。只见东面烟尘滚滚。是凉州军的前锋过來了。赵定安赶紧率领自己的斥候小队上前报告。听说前面有突厥大队之后。带队的千总竟然下令后退三十里。
“大敌当前居然畏缩不前。你怎么带的兵。”一声厉喝传來。说话之人竟然是甘州信使冷锋。
千总大人面色一变。喝道:“你是何人。敢來教训本将。”
冷锋道:“我乃甘州指挥使曹俊。难道不能教训你。”
众人大惊。甘州指挥使乃是凉州知府曹延惠的大儿子。实际上的甘凉二州统治者接班人。他的话自然有效。
千总一愣。仔细端详了冷锋一番。这才在马上抱拳道:“卑职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大人见谅。”
曹俊不耐烦道:“免了。赶紧下令前进。把那伙突厥兵灭了再说。”
千总道:“卑职乃是凉州指挥使蔡将军麾下。不受大人节制。蔡将军有令。此战务必稳扎稳打不可鲁莽。故卑职不敢遵命冒进。”
曹俊急了:“甘州被围。危在旦夕。尔等居然还说什么稳扎稳打。哼。当我不知道么。蔡勇正巴不得甘州丢了呢。”
千总道:“大人累了。來人啊。送大人下去休息。”几个大汉便冲过來将曹俊架了下去。元封等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几个辛苦了。也下去休息吧。”千户和颜悦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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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锋向后撤了三十里。选了一块背山之地扎下大营。元封等人吃罢了饭。躺在帐篷里唠嗑。
“那个曹指挥使。为啥骗咱们说自己叫冷锋呢。”
“堂堂指挥使。丢下满城军民逃跑。他也怕丢人啊。”
“那为何见了千总大人就报出名号了。”
“摆谱呗。人家到底是公子爷啊。”
听到众人的议论。正在擦拭弯刀的老王头鄙夷的哼了一声道:“你们懂什么。这里面的道道多了。大公子和蔡将军素來不和。咱们又是蔡将军麾下的骑兵斥候。他哪里敢如实自报家门。荒郊野外的把他宰了谁能知道。”
“那为啥见了千总就敢说出真名呢。”有人故意问老王头。
“千总大人虽然也是蔡将军的人。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总不敢做什么手脚的。只不过晚上就难说喽。唉。不说了。睡觉睡觉。”老王头把擦好的弯刀往脑袋下面一枕。呼呼的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外面忽然嘈杂起來。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