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摇摇头,抿抿嘴,轻声回答道:“若是主在意此事,奴婢马上去问个详细。”
绵奕点点头,并示意华裳快去快回。自华裳随她入宫后,尤其是自她主动为皇上出谋划策后,华裳似乎越来越与她疏离——或者是,在她面前,华裳越来越不敢轻言或是多言。
至于京城科举大考一事,绵奕有着自己的打算。
科考殿试三甲,倘若是她在一甲、二甲政治思想成熟前稳住他们,定能够为以后掌权奠基——倒是目前且不急,慢慢打算着来便是。
“掌权……你自己,到底是全心全意为弗笙打算,还是也有着自己的野心呢……”绵奕长叹了一口气,心想,“罢了,别想太多。既然动不得皇上,亦碰不得太后,便另谋出路罢。”
大概快到黄昏之时,华裳才回来,有些疲累的样子——似乎为了打探消息,奔波许久。
“主,奴婢……”华裳大喘了几口气,话断断续续的。
绵奕上前安抚道:“莫急莫急——你此番奔波,是否打听到消息了?”
“是……咳……奴婢了解到,一甲三人科考成绩极高,因而极受皇上重视,目前最受重视的是本届的状元张廷玉。榜眼及探花则更受太后青睐。在一甲三人做官后,太后也是多次封赏三人。”华裳缓过劲来后,将今自己所了解到的东西娓娓道来。
“你做得很好,且去休息罢。”
“只是……奴婢知道主还要去找萱主,主一人前去会不会……?”
“今日辛苦你了,华裳——无妨,你无需为我担忧。”
“是……”
馥香轩
弗笙本是在品茶——这是愉贵人给她的茶,据是菀如意家托了人偷偷捎进宫中的。菀如意拜托弗笙不要推辞,就当作是为她掩人耳目。
“姐姐,你为何这么晚了……华裳呢?”
“有些事情我只便与你商议,我尽量快些讲述。”
“好,姐姐便是。”
“纯妃在夹竹桃花期毁掉了御花园中所有夹竹桃,但是巧在她的香料制作于三月末,便留下了气息——虽然目前无法知道她如何又是为何要如此,但是或许我能够因此而找出一些关键信息。”
“姐姐,你又是何苦?这事情哪怕真是纯妃娘娘所做,我们嫔妃地位所不及她,便是知道是她所为又能如何?况且,此事更与姐姐你无关,为何姐姐要如此费心?”
“或许是为了将纯妃之位倾推覆之罢。”
“姐姐亦想要争宠争后位?”
绵奕摇摇头,算是回答,便不顾弗笙满心担忧,继续了下去:“以及……弗笙,此次科举大考的状元,乃是子卿。”
弗笙一听到这个名字,便猛地站了起来,不顾失态地重复道:“子卿……子卿?”
“弗笙……”绵奕想要上前安慰弗笙,却被弗笙一把推开——“姐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关于子卿的事情?子卿对我是恨之入骨,姐姐自然明白……倘若他得势,怕是……”
“清啊……”
看着弗笙畏惧的模样,绵奕上前抱住了她,低声道:“姐姐会保护你的。”
不会让子卿伤害你。
绵奕篇春雨潇潇,怎奈寒尚料峭上卷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皇帝端坐在自己的桌前,捧着一张浸透着墨汁的宣纸,默默欣赏着上面秀美的字迹,以致面前跪着一名臣子也浑然不知。
身边的太监多次提醒着,他才恋恋不舍地移开了目光,长叹了一口气,颇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何事?”
“陛下,老臣有一言……虽怕是陛下所不喜,却仍冒死进谏。”
“既然是进谏,为何不在朝堂上?私底下找朕,又怎会讨喜?”皇帝仍捧着那副字,语气中是满满的不悦。
“还望陛下宽恕——老臣唯恐朝堂上有不便。老臣此番要讽谏的人位高权重,老臣生怕朝堂上无法一言以尽。”
“何人?”
“新晋太子太师——张廷玉。”
听闻张廷玉的名字,皇帝眼光突然变得寒冷,将手中的宣纸平放在桌面,道:“若是子卿,那爱卿请回吧。朕不想动子卿,也希望爱卿不要有如此打算。”
“只是……这张廷玉,年纪轻轻,太子的学识许是胜过他——如此,老臣生怕他无法服众。”
“这,爱卿无须担心。既然朕允许,那么——他就能够胜任。下去吧。”
“……是。”年老的大臣眼光暗了下去,他沉『吟』了片刻,退了出去。留下皇帝一人继续欣赏着手中的那张宣纸。
染陶殿
纯妃轻呡了一口茶,低眉看了看床边的书卷,轻声问洛儿道:“洛儿……那魏贵人,是真的查到我头上来了?”
“是。奴婢了解到,魏贵人是为了夹竹桃一事。”洛儿捧着茶壶,低声道。
纯妃叹了口气,将茶盏递交到洛儿手中,道:“洛儿,我不想与宫中的人相争……为何她们还是不放过我?”不觉间,滴下泪来。
“娘娘……”
“我好想他,洛儿……咳……为什么……咳咳……”
见纯妃嘴角又咳出了血丝,洛儿慌忙冲了上来,从抽屉里取出一丸『药』,递与纯妃——“娘娘,还望娘娘保重身体啊!”
纯妃轻抚着洛儿的脸庞,摇了摇头,用袖口拭去了嘴角的血丝,勉强笑了笑,道:“『药』,只是维持生命的工具。迟早……”
她沉重地叹了口气,从袖口里取出了一封信,轻放在洛儿手心,嘱咐道:“送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