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鼓已响,窗外隐见鱼肚白之色,长夜已尽,古浪仓和尚缓缓站起了身子,走到窗前长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之后转过身来,重新趺坐蒲团之上,说道:“武盟主、范副使、郓哥儿,你们三个人是世界和平的希望,你们三人要同心合力,你们的性命,比任何人都重要……”
古浪仓这番话,听得范凝式、郓哥和我三个人连连点头称是。
古浪仓道:“你们快去休息一会吧!”
我等三人,分别向古浪仓施礼退下,三个人同时来到西面阁楼,进入客厅。
范凝式打破沉默的气氛,说道:“国师已经抱定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我们谁都不要出手阻拦!”
郓哥道:“老和尚说了,我们的命最宝贵,我是怕日月迦罗率众围攻我们睡觉的地方,或是施展奸谋鬼计影响我们吃早饭。”
我缓缓说道:“我们现在急需的是要知道国师何时何日何地迎战日月迦罗,我们才好安排自己的业余时间,我还想去水云茶坊找找线索。”
范凝式道:“我们如何得知呢”
我道:“从现在起,我们即时监视国师的行动,稍微有点动静,就马上联络跟踪。”
郓哥道:“武兄说得正是,这样也可以提防敌人误伤我们。”
范凝式摇头叹道:“此战凶多吉少。”
我安慰着说道:“老和尚年纪也不小了,够本了,如果他老人家万一败在日月迦罗手下,这种丢脸的事,我们也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接着又道:“日月迦罗此女,无论如何我要收入房中,古浪仓老和尚迟早也要跟我争,现在是短刃相接的局势,演变得快了一点而已。”
范凝式道:“郓哥和武盟主请先休息,我就在这阁楼监视古浪仓动静。”
我道:“好的,范副使有什么事等我起来再说。”
昨夜一场恶战,大家都感疲劳已极,我和郓哥睡得很沉,梦中还见到了日月迦罗。
中午时分,我招集了众使者,以及李重诲、潭儿等重要人物,宣布了金轮佛母假扮桑鸢寺古浪仓上师之事,展望了今后五方正式结盟的美好未来。
关于古浪仓上师要迎战日月迦罗之事,除了我、郓哥知道之外,范凝式也告诉了每一个遇到的人。
时间过得真快,三天已经过去了,皇甫经略相公府较往昔显得无比平静。
府中上下数百人的心情,都像等待赌场色盅开彩一样。
桑鸢寺上师古浪仓,在这三日夜里,足不出东阁楼一步,我等三人于西面阁楼里,吃吃喝喝,可以清晰地看到古浪仓始终在睡觉。
夕阳西斜,夜幕渐渐降临。
范凝式、郓哥、我此时聚集在西面阁楼上剥剥花生米吹吹牛。
范凝式轻轻笑了一声,说道:“师伯今夜没有点灯,显然今晚会有变动。”
郓哥道:“哦,国师三日内自绝的期限,就到子夜期满,我押日月迦罗!”
我突然说道:“我们三人现在起,分别装扮成卫士,躲在这座别院之外,这样有什么意外也伤害不到我们。”
于是三人暗中协议好后,范凝式先调来三个卫士,换上了这三个人的服装,关上门窗点灯守在西面阁楼东室。
然后三个人无声无息地溜出西阁楼,我就守在西北角院旁屋脊暗处,很安全。
今天是个有月亮的夜晚,一轮早升的月亮由东方缓缓而移,大地显得不太黑暗,楼影树木百丈可见。
秋风渐凉,夜色渐渐深了。
蓦地,一条人影捷速走过东北角院落里,明亮的星月之光,照在那人头上,映射出闪闪的精光,不问可知是颗和尚头。
我一路小跑向东北方包抄了过去。
不只是我展开跟踪行动,守候在东南、西南的范凝式、郓哥也同时追踪。
这四条人影,跑步速度都非常快,虽然经略府警卫森严,也没人发觉我们的行踪。
片刻间出现了经略府的围墙。
这时,前面被跟踪的人影,脚下速度加快,向东南方疾驰。
追踪有一里之遥,我和范凝式、郓哥三个人终于会合一起。
追踪中,我突然啊了一声,说道:“奇怪,前面那个人,怎么跑得这么求死心切。”
原来我想到古浪仓对于约战日月迦罗之事,一直希望别人参予,在行动上一定会有所顾忌,至少他会寻找隐秘之点,转首后望有没有好伙伴跟来才对。但是,前面那人自从由经略府出来,脚下不停留,直向郊野疾驰,好像心中想着投胎一般。
我这一提醒,范凝式和郓哥同时感到前面那个人,不像古浪仓上师,范凝式脱口叫道:“糟了!我们中了调虎离山计了。”
我问道:“没事,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去,对了,那么前边那人是谁一起去打他……”
范凝式道:“也许是了尘上师。”
我道:“我们追赶过去看看!”
语罢,三人脚下速度加快,有如三道流星陨石,不稍半刻功夫,已经追近那人身后七丈。
这时,前面那条人影,似乎已经发现身后有人追踪,蓦地慢下身来。
嗖嗖嗖!我、范凝式、郓哥三个人急速越过那人前面,转过头来一看!
只见那人面如环月,皮肤晳白,润红闪光,身着一袭肥胖宽长的灰色袈裟,这人不是了尘禅师,是谁?
了尘上师见了我等三人,立刻脸带微笑,说道:“师伯叫我在今晚亥时尾牌三刻前,悄悄离开经略府,直奔东南方,就能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