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在回郸江没多久,破浪就告诉她,已经将秋歌儿妥善安置好的。
“寇公子说,卞东人若是来寻我,定是会去郸江,他们绝对不想到我会在北戎都城的寇家。”
筎果愣了愣,所以说,那个妥善安置,竟是把她安置在了寇家?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还是寇元祺出的主意。
晚上筎果将此事说给萧芜暝听得时候,依旧压不下那份惊讶。
萧芜暝倒是并不意外,小丫头见他如此,心念一动,凑近了他,“你是何时发现寇元祺对秋歌儿的心思的?”
“他表现的那么明显,我本以为你是知道的。”却没有料到如此迟钝。
“何时?”
筎果细细地回想了一下,却也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
“约莫是初见的时候吧。”
“……”小丫头忍不住捧着小脸,目露羡慕之色,“竟是话本子上所写的一见钟情,这么浪漫。”
闻言,清贵的男子执笔的手微微一顿,英气的剑眉微拧,看着她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应当是发自内心的羡慕了。
筎果哼唧了一声,瞥了瞥最嘴,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头看向他,与他对视着,突然欺身凑近他。
“萧芜暝,你何时对我起了心思的?”
清俊优雅的男子瞥了她一眼,垂首继续手中的写字,筎果在旁等了一会,就在她以为萧芜暝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忽而开了口。
嗓音低懒,透着几分的认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筎果的声音拉高了几分,有三分的遗憾,又存着七分的惊讶,“这么重要的时刻,你怎么能不记得呢?”
萧芜暝觉得好笑,何时起把她记挂在心上的,有这么重要么?
如此想着,便是抬眸深深地看着他,问了一句让筎果彻夜失眠的话。
他问,“那你呢?你又是何时对我起了心思的?”
筎果当场就愣住了。
是啊,何时起的呢?
真正看清自己对他心意的时候,是她死后的事情了,可若要真论起什么时候心里对他有感觉了,这倒是想不起了。
是前世里萧芜暝提醒她远离洛易平的时候,还是这人偷偷趁着私塾先生讲课时,带她出府玩,归来她被马管家臭骂时,挺身站出来护住她的时候,又或者是她更小的时候,满院子追着这个比她大三岁的小哥哥跑?
她躺在床上,萧芜暝吹熄了灯,她还在想着,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思索着究竟是何时,见身旁的人安心睡下,心中十分的不平。
他怎么就不在意呢?
日后若是有了孩子,她要从何说起与萧芜暝相恋的故事?
总而言之,她不知哪里是开头,心中觉得甚是遗憾。
她失眠,便是注定了翌日会醒的很晚。
醒来的时候,身旁的那半张榻早就没了温度,筎果的手在那空了的半张榻上摸了摸,觉着暮秋的早晨冻得她手有些冷,便是缩回了被褥里。
她一睁开眼睛,这满脑子想的全然还是昨晚那个没有想出答案的问题。
秋歌儿来找她的时候,她还赖在床上埋头苦想着。
“你怎么还没起?”秋歌儿将她拉起,筎果忽然反手拉住她,问道,“你是何时喜欢上寇元祺的?”
秋歌儿没有想到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如此的惊人。
“你没羞没臊的,怎么这么直白?”她脸颊通红,背过身去。
筎果却是不依不饶,“究竟是何时嘛?”
秋歌儿瞥了她一眼,捏着自己的衣袖,小声地道,“那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好。”小丫头猛然点头应下。
“还是在齐湮的时候,我因违背了太子哥哥的意愿,被他罚了,还下令府中的人都不准给我送吃的,半夜的时候,他竟是闯进了我的闺房,端来了一碗面。”
秋歌儿顿了顿,羞涩的笑了起来,“那时我还在哭,他闯进来时,我满脸的泪痕,窘迫不已,他却十分的体贴人,明明看见我哭了,却是自顾自地与我说着他煮面被水烫出了个泡,故意逗着我开心,而不是追问我为什么哭。”
心动来的莫名其妙,可旁人都是记得的,她这个糊涂蛋却是不记得,萧芜暝也是个糊涂蛋,他也不记得。
筎果听着秋歌儿这般说,都能想到往后老了,儿女追问爹娘是如何如何的相爱相许时,旁人都说事无巨细,她怕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我不与你说了,你快洗漱好,今日天气不错,我们能出去走走呢。”
筎果哀嚎了一声,她很想拒绝秋歌儿,她不想出去,她只想待在床上,直至想出那个问题的答案。
秋歌儿却说,“我打算此次跟着寇元祺回府后,就嫁给他。”
“动作这么快?”筎果又是一惊!
“所以我打算为自己置办一些嫁妆。”秋歌儿说道这里,脸色有些黯然,“如今我国破家亡,所以这些事情,只能自己来做了。”
“好吧,看在这这天大事情的份上,我就陪你吧。”
筎果很快的洗漱好了,跟着秋歌儿就一道出了军营。
这脚还未踏出军营,就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你这是要去哪里?”
筎果身形顿了一下,回身看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萧芜暝,他拉过她,低声道,“卞东现在尚有余孽未清,你不要乱跑。”
筎果撇撇嘴,有些不大想说话。
萧芜暝端详了一番她恹恹的脸色,圈住了她,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