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太子府里花草树木很多,游廊假山也不少,许多建筑,并不像之前唐如歌去过的别的府邸那样,四四方方,给人很古板的感觉。
反倒是一路走来,红砖绿瓦,曲曲折折,它就似一个等待着被人解开的迷一般具有超强的吸引力。
总的来说,竟是趣味多过威严。
唐如歌心想,先太子和先太子妃在生前应该也是一双很有情趣,不拘泥于规矩的神仙眷侣吧,只可惜自己无缘一睹真容。
从在二门处下了马车,唐如歌在高安华的带领下,一直绕到了正殿的后面,直到眼前变成满目苍翠的绿,才听到了那丛绿后隐隐约约的人说话的动静。
是个男人。
不知为什么,唐如歌一下子在脑海中自动的将高俊山的身影对号入了座,没想到在转过那丛绿后,竟真还猜对了。
原来,高俊山正站在一匹白色的骏马旁边,不知在捣鼓什么。
今日的六皇子,不似之前几次见过的那般,白衣白袍,俊美飘逸,好像永远都是一副刚从山上下来的半仙似的模样,不食人间烟火。
今儿他的穿着可是接地气儿多了,只见他穿的很明显是一身习武的衣裳,宝蓝色暗刻如意纹的锦袍,搭配了黑色的玉带,头发也用发带扎上,一丝不苟的束在了头顶。
而且,大概是为了图个方便利索,他的袍子的前襟,还特意给别到了腰带上。
由此,露出了两条黑色裤子下衬得线条分明的修长的腿,还有一双白底黑面,一尘不染的长靴。
看到这样的打扮,唐如歌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其实,若不是那日在驸马府,高俊山已经露过真本事了。她还真会以为他只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皇子大爷呢。
“小叔叔。”离着还有一段距离,高安华便甜甜的喊了他一声。
高俊山闻声回头,他看到了高安华,自然也注意到了高安华身边的唐如歌。于是神色立刻就不自在了。
毕竟是外人,他这身打扮好像有些不妥。
看到他的表情,唐如歌也明白了,原来他俩都是一样的,压根儿不知道对方会来。
高俊山用惯用的动作做遮掩,低首轻咳一声,顺势速度极快的将压在腰带下的前襟拽了出来,然后又用力抚了两下袍子上的褶皱。
这样一系列动作之后,他才再一次抬起了头,提脚迎了过来。这之间,竟还没忘记对着唐如歌露出招牌式的完美笑颜。
三人走到一起,唐如歌规矩的福了福。
“见过六皇子。”
高俊山一只手从背后拿到身前,微微一抬,“免礼。”声音很有磁性。
不管让谁看。这都是多么正常的打招呼的方式啊,只是…
只是,只要有高安华在,就一定会有不正常的地方。
“如歌,其实你不必这么客气拘谨的,咱们是好朋友,我叔叔。自然就是你叔叔啦。”
高俊山,唐如歌:“...”
别说被莫名其妙强加了一个叔叔的唐如歌,就连白白占了‘便宜’的高俊山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华儿,胡说什么呢。”
高俊山顶着半张脸的黑线,把高安华从他的对面拎到了身边。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咱们之间小打小闹开开玩笑。那都是无所谓的,我都不介意,可你把人家唐二小姐拉进来,就不怕她生气了,以后都不理你了吗?”
唐如歌其实不太介意高安华这些不合常理的小插曲。毕竟她的年纪摆在那里,而且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干脆就当成大龄儿童的‘童言无忌’好了。
于是,她刚想说一句,“没关系的。”
可话才刚到嘴边,就听高安华一脸无辜又认真的回馈道,“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好朋友不就应该分享嘛!”
唐如歌:“... ”
就算心中还有千言万语,这一会儿也全被高安华给卡了回去,唐如歌站在一边,半响都没吱声,她在背地里暗暗的咆哮,大概也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了吧。
对于高俊山而言,从小看到大的小侄女他自己最清楚,高安华的性格是,时而聪明,时而理智,时而执拗,时而又笨得让人心疼,有的时候她真的会自己把自己困在特定的圈子里,无论别人怎么指引都走不出来。
就像今日,看来这一话题,是没什么再执着下去的理由了,因为你根本辩不过她的思维。
高俊山看了一眼头已经快低到地上的唐如歌,面带抱歉神色的说,“唐二小姐,别听她说的,都是闹着玩的。”
唐如歌抬起头,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就在这一会儿功夫,高安华离开二人,几乎是用跑的,抓住马缰,翻身稳稳地爬上了那匹白色的骏马。
她的身手之好,让唐如歌眼前为之一亮。
大新朝开国已经有百余年了,现在国泰民安,早就不是当年戎马天下的时候了。
就连当今皇上都提议以文治国,以武辅国,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弃文从武,别所是女子了,京城里不知有多少男子也是只会摇头晃脑的钻研学问,又有几个能策马奔腾的。
而眼前的高安华,显雀惊着了。
“小叔叔,我的小白到底为什么生病了,你有没有给它看好啊?”
高安华一面说,一面极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爱宠,而那匹白马似乎也很享受被主人这样的怜惜,它甚至高高昂着头,像呜咽似的嘶鸣了一声。
“自然是看好了,关于它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