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主动坦诚了错,这份主动让在场的人不禁愕然,不过接着不出意料地就迎来了唐元宏暴风雨一般的质问。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再不许你们跟那个见钱眼开的痞货有任何牵扯,怎么这才几年,我的话就变成耳边风,什么都不作数了吗?”
唐元宏想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还是情不自禁的提高了音量,苏舅爷的为人他实在是痛恨,不耻与之为伍。
再看苏姨娘倒是很平静,没有太多害怕,就只是跪爬在地上,额头几乎要跟地面接触了,不管唐元宏说什么,都是岿然不动。
“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平静了些,就开始躁动了,我可告诉你,现在雅儿已经十二了,过不了多少日子就要许人家,你是她姨娘,无论如何也得想着怎么给她挣脸,若是再敢不安分,我可轻饶不了你!”
虽然没有一句难听的,但是主屋里却被唐元宏的震慑力搞得极安静,任谁都大气不敢喘一声。
‘始作俑者’唐如歌虽然心里觉得很痛快,不过却对父亲的话赶到非常好奇,父亲训斥苏氏时用了一个‘再’,那意思不就是以前苏氏有过不安分的时候,可是为什么她没听母亲提起过呢,如歌因此看向了跟父亲并排坐在罗汉床上的母亲。
李氏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复杂,她的眼神微微下移,盯着苏姨娘的目光泛冷,并没有心软,对于唐元宏刚才的话,她很在意,不免勾起了一段十分不美好的回忆。
“父亲,姨娘她或许...或许是一时糊涂,您...您别生气...”
这些年唐如雅一直在面上可以跟苏姨娘保持一定的距离,无非是想讨好主屋里的人,她足够有耐心,用这种疏远血亲的方法潜伏下来获取主母和嫡姐信任,这种坚韧,连唐如歌也佩服过,不过这一次,她似乎实在是忍不住了,发钗引来的祸事算是从她那里发起,苏姨娘因此挨了唐元宏的训,她便忍不住要起来辩解几句了。
只是这辩解却并不为唐元宏所接受。
“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没看到你母亲和你姐姐都没插话吗,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看到唐元宏好似要迁怒唐如雅,苏姨娘这才有了反应,虽然依旧跪在地上,不过却拱起了身子,模样看起来更虔诚。
“老爷,老爷,是妾一个人的错,可莫要怪罪二小姐,她也是年纪小,心软,又没见过这种阵仗罢了,还求老爷惩罚妾吧。”
唐元宏闷哼一声,“自然是要惩罚你的。”他略想了想,又说道,“先禁足三个月吧,你在你屋里好好的抄抄佛经和女戒,知道什么能为什么不能为的时候再出来见人,否则丢的还是我们唐府的脸。”
唐元宏的脾气算是温和的,果然连惩罚人都很温和,只禁足三个月,唐如歌觉得轻了些。
可唐如雅显然不这么认同,她一听‘禁足’二字顿时紧张,张嘴又要求情。
“父...”
可惜只吐了一个字,就被唐元宏打断,“别求我,是你的好姨娘不争气,放着好日子不过的。”说罢,冷着脸一甩手起身就离开了主屋。
唐元宏走了,主屋的气氛略有缓和,李氏长叹了一口气,还是没忍住安慰道,“妹妹你这是何苦,你伺候在老爷身边也有十几年了,老爷他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你应该了解的,你...哎...”
李氏的话终究没说完,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苏姨娘这时也抬了头,看着李氏的眼神却并不是在示弱,停滞了一会儿,她突然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来,又朝着李氏微微一拜,“都是妾的错,夫人,妾领了罚,这就回清芷小筑去了。”
李氏沉默,只轻抬胳膊,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去。
苏姨娘两只手撑地,从地上趴了起来,她素来喜欢穿裙摆极长的衣裙,据说那样看起来逶迤拖地,姿态优美,可是今儿却因为神情恍惚,一脚踩在自己的裙摆上差点儿摔倒。
唐如雅离她近,伸手要扶,却被苏姨娘很巧的躲开了。
也没顾上将衣裳裙子上的褶皱抚平,苏姨娘带着有些狼狈的表情转身就要走,可是在转身的刹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又猛地将身子转回,直勾勾地看着一直坐在东面上座的唐如歌。
唐如歌也不怕,回视回去,模样依然平静。
‘两军对峙’,倒是苏姨娘突然失笑,她提着一边高一边低的嘴角,竟出乎意料的又朝唐如歌福了福。
“多谢大小姐。”
唐如歌自然明白苏姨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落到李氏的耳朵里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李氏的视线在如歌和苏氏两个人之间转换,一时不解。
等到苏姨娘、唐如雅和夏生先后离开了天香苑,李氏才将心中的疑惑吐露。
可是唐如歌却不着急回答她,而是俏皮的反问,“母亲先告诉我,以前苏姨娘到底犯过什么不安分的事,我怎么听父亲的意思,她以前还有罪史?”
听到女儿这么问,李氏好不容易恢复正常颜色的脸,一下子又有些泛白,她将身子坐正,敷衍似的回答,“你听岔了吧,哪有什么罪史,她如今既然能好好的待在府里,那就证明并无什么厉害的。”
唐如歌熟悉母亲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在遮掩,而显然,她遮掩的东西也是她不愿意面对的,这就更引来了如歌的好奇。
“母亲,您就别骗我了,我都十三了,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人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