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雅一见那支钗,脸立刻就白了,她伸手就要去夺,可却被如歌一个自然的闪身躲开了。
唐如歌装出不悦,“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一支钗罢了,还不能让姐姐带带?”
唐如雅这会儿更不敢得罪如歌了,一来她爱护这钗,不想让它受到伤害,二来就更不能将它大白天下了,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不生气才怪。
“姐姐,我不是小气,而是这钗样式过于普通,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带在姐姐的头上并不好看。”
唐如歌听了这话,故意又对着铜镜照了照,“是吗,可是我觉得很好看啊,不如妹妹把这支钗也一并借给姐姐带两天吧。”
唐如雅像是听到了什么惊悚的话,吓得张大了嘴,然后一口回绝。
“不行,姐姐,这个不能借给你。”
玩横的,你横我就更横。
“我非得借。”
唐如歌刻意的跟唐如雅杠上了,她轻抚发髻,朝着卧房门口走去,“你若是不肯给我,我就告到母亲那里,这支钗一定有古怪。”
提到告状,唐如雅一下子就蔫了,她知道今儿她肯定摊上大事了。
当年舅舅闹出人命,本来被关在监牢里要十几年才能放出来,可是姨娘偷偷使了银钱贿赂狱长,又借着户部尚书府的名号给管监牢的官施压,这才让舅舅只被关了一年就悄悄放出来了。
舅舅感谢姨娘,一出狱,便将家底里最值钱的东西又悄悄送进来给了姨娘,算是谢礼。
姨娘将那些谢礼如数奉还,却将这支镶了红宝石的银钗留了下来,无非是因为她知道这钗是如雅的心爱之物。
心爱的东西失而复得,唐如雅便一直收藏着,从来不敢佩戴。
可是今儿它的出现,岂不是表明自己和姨娘跟舅舅私下里有过联系,这可是犯了父亲的大忌讳,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发火呢。
为了不让东窗立刻事发,唐如雅也只得稳住如歌,她想带便让她带吧,如雅还巴巴的念叨着,兴许一会儿她没兴致了,也就扔一边了。
好言好语的送走了唐如歌,如雅一时觉得六神无主,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便只得趁着午后大家都休息的空档,悄悄地跑到了清芷小筑。
苏姨娘本来还挺意外如雅一回来就来找她,可是一听如雅说,如歌强拿了那钗,便立刻皱了眉头。
“你走之前我曾交代过你,要你老老实实的,什么都别管,你有没有听我的?”
被问及这个如雅哑然,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苏氏一看这情形就明白了,有些着急,“姨娘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管什么事都有姨娘在后面帮你筹谋呢,你什么都不需要插手,到时候即便有什么差池,姨娘去自首就是了,好歹不会连累到你,可你怎么这般不肯听话,一离开就把我的劝告都当成耳边风了不成?”
“我不过是跟佑祖哥哥私下里说了几句话罢了,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而且,我做得很保密,怎么会被她发现。”
唐如雅还想辩驳。
“你以为她是死人吗,之前不是就告诉过你,看人不能只看外面那一层,最近她一连串的动作都会反常,就证明她已经有所觉察,可你还不到黄河不死心,这样不露馅才怪,瞧瞧,今日她做这些就是事先有预谋的,否则怎么会直直的就奔了你那支钗去了呢。”
让苏姨娘这么一说,唐如雅一下子就害怕了,她虽然心思多,不过毕竟年纪还小,遇事依然不沉稳。
“那姨娘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我...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姨娘快些救我啊。”
唐如雅的话里已经到了哭腔。
苏氏眯着眼,一时觉得有些心累,从几何时起,跟那对母女斗法竟也变得这么举步维艰了,她不敢再把更多的负能量传递给女儿,只得硬挤出一抹笑容来,安慰如雅。
“你别怕,到了晚上去给你父亲请安的时候,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这事闹起来,你就说这银钗是我偷偷塞给你的,你从没看上过,只是收在匣子里罢了。”
唐如雅一听,便知姨娘是要一个人承担父亲的责难,于是咬着下嘴唇,更觉难过。
“姨娘,你是要去领罚吗?父亲会不会很生气,我...我有些怕。”
“怕什么,主屋里的人左右不过是让咱们领个教训,不是你就是我,大小姐大概也猜到了,咱们娘俩是连心的,我必不肯让你受责难,到时会一力承担,既如此,就按照她想的来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如雅眼里含了泪,“那这样父亲会不会冷待姨娘?”
苏氏提了一遍的嘴角,露出一个冷笑,“冷待?你什么时候瞧见你父亲给我过热脸,算了,虱子多了不怕咬,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跟苏姨娘商量完,如雅就悄悄回了宜兰斋,一下午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到了日头西落,听到父亲回来的信儿,她才稍作梳妆,去了天香苑。
她一进门就看到唐如歌头上带着的红宝石银钗,不过听了姨娘的话后,这一会儿倒是不觉得惊慌了,只不过心里有些难过,当初自己应该听姨娘的,不该擅作主张,引火烧身的。
苏姨娘随后也从门外进来,今日她的打扮看起来格外素淡,唐如歌看她们娘俩的神色就知道,一准已经商量好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倒是不怕苏姨娘再想出什么借口来化解,毕竟物证明摆在这里,再说了,苏舅爷如今人在什么地方,派人去一打听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