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高安华提起,唐如歌都快忘了还有秋闱一事了,这么算起来真的有好一段时日没有见过殷成业了,当然还有殷成普,一早去了兵营,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大新朝的秋闱是每三年举行一次的,只有那些中了乡试的士子才能参加,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国子监便是其中之一。
因为从太祖皇帝起便下了圣旨,但凡进入国子监学习读书的学生,没有乡试这一门槛,可以随便参加秋闱,这大概也是为什么那么多达官显贵都想把自己的公子送进国子监读书的原因之一了。
三日一晃而过,秋闱如约举行,而皇后和贵妃娘娘前脚差不多才刚出了皇宫,高安华后脚就溜了出来。
她自打白马寺回来就收拾好了包袱和日用品,只盼着去唐府的一日了。
因为高安华这次是来小住两三日,吃喝拉撒都要照顾到,不跟以前似的说话就走,家里突然多了个人,而且还是这么尊贵的人,这样大的事是不可能瞒着父亲母亲的,所以,唐如歌提前就已经告知了唐元宏和李氏。
高安华来的那一日,唐元宏和李氏是亲自去二门迎接的,只是念及高安华曾嘱咐过,这事不可大肆宣扬,所以对府里的下人只说,是唐家的一位远方亲戚来了,反正府里本来认识高安华的丫鬟婆子就没几个。
本来,唐如歌计划着把自个儿的东屋卧房让给高安华的,就算是熟稔,可高安华的身份摆在那里,是不容怠慢的,可这丫头偏偏不是个喜欢摆架子的主,说什么都不同意。最后还是宿在了西屋。
好在西屋的陈列摆设都是上乘,家具摆件样样齐全,总不会亏待了她就是了。
唐元宏和李氏把高安华请进屋里。又请了安,然后终于各忙各的去了。弄玉轩里里也只剩下她跟唐如歌,还有几个丫头,这下才算不用拘着了,二人携手去了东面唐如歌的卧房,那里的炭炉早就点上了,比西屋要暖和一些。
“如歌,我在你家的这几日,你准备带我玩什么?”
毕竟是来了一个新的地方。高安华忍不住好奇心,左看看右瞧瞧,兴奋得很呢。
“说实话,你这一来,我也不知道应该带你玩些什么,平日里我不过是看看书下下棋,再或者摆弄摆弄女红,还真没其他什么特别的。”唐如歌手中捂着一个手炉,一五一十地答道。
高安华站在窗前往外眺望,正好能望见东挎院。她指着跨院一角扎的那个秋千高兴地嚷嚷,“原来你院子里也有秋千架呀,上次来时我怎么没注意到。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曾央求贵祖母在御花园最隐蔽的的地方也给我扎了一个秋千,只可惜六岁的时候,一次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摔破了头,从那以后贵祖母就让人把秋千给撤掉了。”
唐如歌点了点头,“那是我父亲给我扎的,不过因为现在太冷了,也就不怎么玩了。”
“我要去试试,好久没有飞起来的感觉了。”
高安华飞似的跑了出去。唐如歌拦也没拦住,这样的天吹了风。要是生了病可怎么好,想到这里。唐如歌赶紧喊了秋生吩咐道,“快拿件厚实一些的披风给郡主披上,回头别病了,再让红果和麦穗都去看着,仔细别摔下来才好。”
秋生跑到柜子前翻出一件镶着珠子又用金线锁边的棉披风,然后追了出去,唐如歌俱冷,只走到刚才高安华站的窗边,看着她好歹听话地系上了披风,这才算放心了。
玩了一会儿,尽了兴,高安华才从外面回来,果然是一头大汗,唐如歌赶紧命人给她擦拭,又嘱咐了不许脱衣裳,省得晾了汗。
高安华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柜子里露了一角的白狐大氅,指着便问道,“那是什么好东西,可否拿出来我瞧瞧。”
原来是刚才秋生急着去追高安华的时候,没关好柜子门,这样大氅的一角才会从里面滑出来。
那大氅曾夫人送来的,又是曾鑫亲自捕猎回来的白狐,虽然只当是一件普通的礼物,可当着高安华的面,唐如歌竟有些许的心虚,如果待会儿被问及大氅的由来,可要怎么说呢,回头再传到高俊山的耳朵里,那就更加容易引起误会了。
不过,既然已经被看到了,总不好说不拿出来,唐如歌只好不大情愿地让秋生去捧来大氅,供高安华细看。
再说没有架子,也不大在乎好坏,可高安华郡主的身份总不会是白叫的,这十几年来锦衣玉食的生活供着,让她也见识了许多好东西,可就连她也对这件大氅赞不绝口。
“如歌,唐三老爷不愧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富商,这样好的东西也能弄来,看这毛色只怕宫里也鲜少能有几件呢。”
没想到高安华连问都没问,上来就兀自猜测是父亲送的,这下唐如歌还略微心安一些,顺着她就应和道,“其实…其实也还好。”
这时,曼雪正好从屋外进来,她端了两盅银耳莲子汤给两位主子喝,这还是李氏吩咐的。
趁着喝汤的机会,唐如歌赶紧让秋生把大氅收起来,又说了些别的话,才把这件事给岔了过去。
高安华端着炖盅,正用勺子舀着汤汁,可喝着喝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放下炖盅就问道,“今日殷世子也参加秋闱吧?”
只要不是问自己敏感话题就行,唐如歌乐得点头,“对,大表哥今日是要参加秋闱的,这个时辰肯定已经进考场了。”
高安华莫名其妙就露出了一抹似乎大不合时宜的羞涩,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