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唐如歌要回给高俊山的信条一直到第二日都没有回,关键让红果这么瞎起哄了一番,她自己都有些犹豫。
就这么一直靠到下午,唐如歌才终于叫了红果再来,只说让她直接出门一趟,带句话就可以了,大体意思就四个字,“不用,谢谢。”
不管红果说的是真还是假,反正对于这么一棵高枝,自个儿是没有飞上去的意愿,所以,还是尽量保持距离的好。
可是这边红果还没出门,天香苑那边春生就来了,说是府里来了贵客,要小姐去见见。
“什么贵客,我认识的?”唐如歌把手中的书撂在一边,从软塌上坐了起来。
今日春生笑眯眯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有些奇怪,好像是憋着似的,想笑又不敢笑,唐如歌在杜鹃的伺候下正在穿鞋,看了觉得疑惑。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来的确实是小姐认识的人,是…是曾侍郎的夫人。”春生表明来客的身份,更是眉眼俱笑了。
唐如歌这才明白,怪不得这丫头脸上的笑会看起来坏坏的,八成她也知道父亲和母亲的打算了,所以在心里已经把曾夫人当成自个儿未来的婆母了吧。
她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知道这事也不算稀奇,不过八字还没一撇呢,唐如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害羞的。
可是为什么曾夫人今日会登门呢,父亲母亲昨日才说了要去打听曾家,总不能是曾夫人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你可知道曾夫人为什么会来,是不是找母亲有什么事?”唐如歌一面换衣裳,一面问春生。
春生、杜鹃和麦穗一块儿服侍唐如歌换衣裳,连鞋子穿的都是入了秋新做的那双。显然春生来之前李氏吩咐过她了,今日的出场,要多少隆重一些。
新鞋子还未曾入脚过。多少穿起来有点儿费劲儿,春生搀扶着唐如歌的手臂。看着蹲在地上的两个人在忙活,嘴上还顾着回答道,“曾夫人为什么来,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夫人看到拜帖的时候也是一愣呢。”
唐如歌带着心中的疑惑,终于梳洗打扮完毕,赶忙带着春生和杜鹃往外走,她临出弄玉轩院门的时候看到了红果。
红果似乎也听到动静。知道是曾夫人来了,这会儿要见小姐,索性竟苦着一张脸跟小姐福了福。
唐如歌把她叫到一边,“离着天黑还有一大段时间,你也不必太急着回来,若是看到了某个侍卫,说说话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最晚别晚了天黑,明白吗?”
唐如歌含糊提到的某个侍卫,红果眨巴着眼睛装着听不懂。不过红扑扑的脸颊却出卖了她。
“小姐,我没有…”
红果要解释,唐如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断了她,“行了,我懂,我懂,你快点儿去吧,别耽误了正事。”说完,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转身就走了。
留下红果一个人在原地干跺脚,又是害羞,又是害臊。而且她竟还有些为前主子担心。
天香苑里,李氏正在招待曾夫人喝茶。唐如歌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屋里的笑声。听起来,这两个人在一起相处得倒还算愉快。
唐如歌绕过屏风往里走,一露面曾夫人的视线就立刻黏在了她的身上,一直到唐如歌跟她福身行礼,曾夫人眸子里的喜欢也是丝毫不避讳的。
“如歌见过曾夫人,给夫人请安了。”
才刚福下去,曾夫人就赶忙站起来扶她,脸上也堆满了笑,“起来吧,好孩子。”
李氏是过来人,自然也看得出来曾夫人对女儿很是喜欢,也是眉眼俱笑,心下里高兴得很呢,她招了手,让唐如歌站到了自己的身边来。
唐如歌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静的待着,眼睛的视线稍微看向斜下方,这个表情是待人接物时最妥当的,诸如此类的礼仪,以前母亲就教过了。
“昨儿晚上曾鑫回家后跟我请安的时候,提到了见过唐三老爷的事,我一听,想起你们家姑奶奶早几日就已经离京了,估摸你们娘俩也该回来住了,这才打算来拜访,不过是有些唐突就是了。”
“哪有什么唐突的,老爷平日里一早就出去忙,我们女人在家里不过是闲来无事,你能来,整个唐府也要蓬荜生辉了。”
李氏和曾夫人的客套话说得你来我往,唐如歌听不出什么新意来,却对那句‘曾鑫见过父亲’的话有了兴趣。
昨儿光顾着跟红果掰扯高俊山的事,都忽略了父亲跟曾鑫碰面,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碰在一起,一个是商人,一个是兵部的官差,似乎没有什么交集才对。
“天气渐渐凉了,我最怕冷,某日不过随口说了一句,若是能有一顶狐狸毛的大氅御寒就好了,没想到曾鑫却把这句随口说说的话听进了心里,没几日竟从外面拿回来十几条整张的狐狸皮毛,我一看这可都是上等的白狐狸呀,虽然自个儿也是喜欢,可到了这把年纪,再穿这个颜色,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我想了想,这么好的东西配你们歌姐儿肯定好,所以今日就一并拿了过来,送给她。”
曾夫人说着冲身后站着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立刻把手里正捧着的大包袱端了出来,解开包袱上的扣,里面雪白的狐狸皮毛立刻露了出来。
唐元宏是有些银子的,白狐的大氅虽好,可这样的东西李氏也不是没见过,所以也算不上多么稀罕,可让人稀罕的是曾鑫的孝心,以及曾夫人对唐如歌的看重,这两样东西全都体现在这一件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