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告诉我是谁做的,是不是阿鸢。”她沉声道。
蓉妃但笑不语。
陈玖沉默了很久,“你想将罪名推给谁。”
“你的那个宫女,小莲。”
“不可能!”
“你不用急着拒绝,也不用你做什么,只要老老实实按本宫的说辞,什么事都不会有。”蓉妃笑道,“本宫想除掉的只有小莲一个人,太子妃的位子依旧属于你——你明明还喜欢荆苏的,不是么。”
“那娘娘可搞错了,我不喜欢他。”
“本宫早已听说了,你要太子殿下写和离书给你。可是玖儿,你既能离开,为什么不留下和离书给太子呢?以你的性子,做出什么都不会奇怪,又有谁能拦你。”
“我……”
蓉妃的手最终还是搭上了陈玖的脸,轻轻抚摸道,“其实,有这么一个才华和容貌都胜过自己许多的人儿在身侧,你也会觉得很厌烦罢?”
另一侧,淮音被压入地牢的瞬间就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真正的刑部。毕竟侍卫与一般的狱卒穿戴不同,地牢构造也偏小,更像是一个隐秘的暗室。
她被碗口粗的铁链绑住双手双脚,吊在半空不能动弹丝毫,眼看着一袭紫衣摇曳而来。
“蓉妃娘娘。”她平静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莲。”
紫衣的贵妃笑了一下,“还不肯坦白?本宫已派人查过名册出处,小莲确有其人,自入宫之日后也的确没了音讯,”她话锋一转,“可经探子回报,街坊邻里都知晓小莲样貌普通,性子怯懦。还要本宫继续说下去么?”
“看来蓉妃娘娘,很早就注意到我了,真是荣幸。”
“真正的小莲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按麟凰滴水不漏担定是叫她永远都开不了口了。
淮音垂眸道,“娘娘何必明知故问。”
“也罢。”蓉妃懒得追问,闲闲道,“毒杀白郡主,你可知罪。”
淮音不语,既没有害怕也不像陈玖那般针锋相对,神情冷淡地看着蓉妃。
蓉妃笑了,语气甚是肯定,“你不怕死。”
“娘娘,没有人不怕死,只是你期待从我这里听到些什么?”淮音看着她,“下芳香散的,绝不会是我与陈玖。”
蓉妃挑眉,“哦?”
“况且先前在富春殿中,你的所有矛头都指向陈玖,为何如今又认定是我而为?”
“本宫以为你们姐妹情深,你不想让太子妃担这罪名,看来是本宫想错了。”
“娘娘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
“恐怕,是白郡主自己下的毒吧?你们联合演了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我和太子妃。否则,饮的同一壶茶,不会只有白郡主一人中招;而娘娘在得知后,也不会表现得如此平静了,应是知道芳香散毒性不烈,害不了性命。”
“至于沁禾殿的另外一个宫女,我更倾向于是你们的帮手。毕竟凭娘娘的眼光与手段,不会不知道她是谁。”淮音垂着眼,小小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不错,在她第一次出现在太子身边的时候,本宫就已知道她的底细,夏鸢么,成不了什么大事,就是一个爱慕太子的女子罢了,”蓉妃眼笑中带着一丝欣赏的意味,“而你,不一样。尤其是本宫派了一名探子暗地里跟着你,而他再也没有回禀过。”
是那日去偏殿找师父,被师父出手杀了的那名暗探。
不,或许更早,自己在冷梧宫碰见端妃的时候,就已经被她盯上了。
“娘娘出手果然不凡,如此一来不但能借故除掉我,收买太子妃,说不定还能就这个把柄将郡主安排到太子身边,与那些只会冷嘲热讽之人真是天差地别啊。”
“好了,来说说,你究竟是谁吧,进宫来有什么目的。”
蓉妃一挥手,两侧侍卫进到牢房,扣着淮音的下颌将一粒药灌下去。
她被捆住四肢无处躲避,刚一咽下就觉得浑身软弱无力,连半分力气都没有,全靠着铁链吊住才没有倒地。
淮音艰难道,“这不是毒药……”
蓉妃浅浅一笑,示意侍卫将布条勒在她口中。
“对,防止你自尽用的。本宫可没指望你乖乖招来,你们几个好好招待,各种手段尽管上,”蓉妃起身往外头走去,吩咐侍卫道,“实在套不出话来,不要节外生枝,便杀了吧。”
淮音死死盯着那个离去的紫衣背影,心中难以自控地慌乱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密不透风的暗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墙上架着的数支火把影影绰绰,不断传来鞭子抽打的声音。
被铁链束缚住的人衣衫褴褛,身上全是一条条交错骇人的痕迹,这是专门用来刑讯的鞭子,带有倒刺,随便一抽便勾破皮肉,血滴滴答答往下淌。
“老大,这妞怎么都不叫唤,莫不是已经晕过去了?”
“怎么做还要我教你吗,蠢货,在刑部学的都白学了!”
“哦哦。”说话的侍卫拎来两大桶盐水,毫不犹豫地泼向女子。
“老大,怎么还是没反应啊,难道下手太重撑不住已经死了?这鞭刑连大老爷们都受不住,上次那个谁来着,说是一条好汉,结果撑了半刻钟就咬舌自尽了。”
“你说的是被娘娘抓住的那个卧底?呔,那家伙据说是芸妃派来的,谁晓得呢。”
“上次那人看上去身材强壮也不过如此,这人都整整一日,肯定已经死了。”
“没事,娘娘说了,可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