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局正职啊,好歹算个官,没几天严桓就欢欢喜喜去赴任了。
什么景隆帝什么韩宰辅,都一边儿去吧。
我不贪不贿,又不想再提拔升官,何畏之有!
我心怀宇宙,我去看星星去了。
严桓去报道了,进了太史局,虽说看门的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目光一路盯着自己。唉,井底之蛙,怎么能够理解我鸿鹄之志呢。
周围由院墙围起来,青砖玄瓦别有一股意趣,院子里面种着自己叫不出名字的树。周围静悄悄的。
按理说太史局其实应该不少人的,自己找了一圈只看到一个埋头抄录的老头,头发胡子都花白了。
严桓一时感觉凉凉的,自己五六十年后会不会也是这般光景。
“老先生,,”严桓忍不住上去打了个招呼。
“今天到任的司历吗?”老者问道。
“是,,见过…大人。”严桓瞅着他的官服,这个制式自己还不熟,不知道是哪个官。
反正一定是上级,比自己大就对了。
“嗯,识字否?”老者问他道。
“识。”严桓点点头。
“历书历法可懂?”老者问他。
“略懂一二。”严桓点头。
“善。”老者指了指一边的桌子。“抄书吧。”
呃~~我干的是这种复印文件的活儿啊。
严桓坐了过去,翻看了一下,慢悠悠写了下,又在偷懒起来了。
就听老者又道。“先前我们受命编誊历法历书,现在新帝登基,还没有新的任务下来,就先做着原来的工作吧。”
“好的。”严桓应了声。
起身找了找,见到又炉子于是生了起来,烧水,找着了茶叶,没忘给老大人泡一杯。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捐班进来的。”老者接过茶杯,望了他一眼。
“老大人,岁数多大?”严桓好奇问道。
“八十二了。”老者说道。“年轻人,你非池中物,有机会还是离开这里吧。”
“那您为什么还在这里?”严桓好奇道。
“几十年了,太宗、神宗、高宗、武皇,到今天的景隆帝,我还在这里啊。儿孙满堂,四世同堂。俸禄不多,家中温饱尚可。”老者说道。
“服你。”严桓抓起笔,又放下了。
推算年、月、日,制订时间顺序,排列年、月、节气……这些技术活都不用干啊,只有抄书。
“大人,这里就我们两个吗?”严桓问道。
“嗯,之前破城的时候,不敢留的都走了,现在不想进的也没进了。就看新帝如何对待太史局了,不过我们终是必不可少的,你不必担心你的钱。”老者很懂的样子。
唉,,我其实不是心疼钱。
严桓抓起笔又抄了抄,总算是有半页了,不容易。
继续努力。
“对了,我听着隔壁也没有什么动静,平日也是这般吗?”严桓又问道。
毗邻的几个府衙,自己神识感应了一下,也是差不多的冷清。
难道,今天放假?
“今日张家纳妾,宴请了诸多同僚,能走的都去赴宴了。”老者说道。“我是,拿不出礼金。”
哪个姓张的?
算了,反正请我我也拿不出礼金,严桓也没兴趣了。
严桓打着哈欠,正想趴下睡一阵子。这时候听到了有脚步声传来,他猛地一个激灵,精神无比。严桓抓着笔认真抄录着,就不管来的人是谁了,一天中主要的工作估计就在这种可以装装样子的时候。
“太史局的官员都如此惫懒,居然不来迎驾?”
这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呃~~
两人抬头,看到一身龙袍。
“臣参见陛下。”
“臣参见陛下。”
老大人上前行礼,从容不如。
严桓也连忙跟着在身后,有几分紧张拘谨的样子。
“太史令李大人,司历……你叫什么?”皇帝问道,对这个官员不太熟。
这位年轻官员微微抬头,颤抖着身子,似乎很激动的样子,泪水快要出来了。“臣,严桓。”
“嗯,你先下去吧。”皇帝说道。
“臣,告退。”严桓于是走了。
出去院子里等着,看着配着腰刀眼神凌厉的护卫,自己不敢乱走动,到一边的石椅上坐着等着。
刚才是不是演的太浮夸了,那种如沐圣恩的样子是怎样的?不知道,反正激动就对了。
“李先生,您为官七十余载了吧。朕近日找了很久,就是没有找到武功秘籍啊。”皇帝直接对他说道。“你可知皇家藏书楼?”
传闻当年太宗皇帝二十万铁骑踏遍天下无数宗门,搜罗尽了天下间武学秘籍,包括众多宗门典秘,珍本孤本无数,堆于大内,是谓皇家藏书楼。
“陛下,臣不曾听闻什么皇家藏书楼啊。”这位年迈的老人回答着。
“这样吗?”皇帝若有所思。
严桓正在外面等着,没多久看到一个穿着儒服的中年文士进去了,路过的时候饶有兴趣看了他一阵。
严桓被他盯着怪怪的,但是天子在内,这人也不穿官服,自己也懒的打招呼。
姓李的老大人随后出来了,看着那边坐着石椅上百无聊赖等着的严桓就很是无语,微微训斥。“起来候着,成何体统。”
圣驾面前,讲究的东西还真多啊。
严桓就跟着老大人身后,学着他恭恭敬敬的样子,在外面耐心等待。
/book_87439/31248245.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