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 天亮的越来越早,白天的时间逐渐拉长,夜晚慢慢缩短,直到夏至过后才会再次一天一天恢复平衡。松平老宅早早在晨曦中醒来, 因为老夫人的存在,佣人们比平日里更加小心谨慎,连呼吸也不敢太过大声。

平子跪伏在松平老夫人的门外, 直到阳光晒得她额角流汗才有起床的声音传出来。比起平时, 这个时间实在是晚到有些不正常, 年长的女佣急忙柔声对屋内道:“老夫人, 您起身了吗”

有些沙哑的声音回答了她:“嗯, 起吧。昨晚有些着凉,嗓子哑了。”

得到允许,平子才从地上起来,轻轻拉开拉门走进去服侍老夫人。几个年轻的女佣端了热水毛巾以及洗漱用品整整齐齐列在外面,只等召唤便把东西送进去,再把用过的带出来。

也许是昨天的遭遇让她心情不太好, 松平老夫人没有兴致像平时那么讲究, 连洗漱也不过按着普通人的习惯只折腾了一遍,刁蛮程度下降了至少百分之五十。

“蝶姬呢一大早要出门也不来和奶奶告别让司机去把她给我带过来”洗漱过后她环顾了一圈, 发现想要见到的目标并不在场, 于是生硬的摔掉手里的毛巾胡乱扯了个理由。佣人们面面相觑, 他们那里有权限决定主人长女的行动随即平子凑过去安抚她:“大小姐的行程紧, 也许实在赶不过来, 不如等她回来后再召唤呢”

松平老夫人的手顿了一下,就像是老旧的机器突然顿卡。她一卡一卡的把悬在半空的手放下去,状似无意的理理袖子遮住手腕上几近刺破皮肤的骨刺:“那就让你外甥一起陪着她出去,一个姑娘家和几个年轻男性出游,没个自家人跟着像什么话”

司机也很为难,他既不可能无视老夫人的命令,也不愿惹怒发工资的老板。听到老太太做出让步放弃要他把松平大小姐带过来的打算,立刻就同意多带上一个不算特别高大魁梧的娃娃脸青年。

他想得很好。如果松平大小姐真的非常排斥抵触,那么这年轻人自己就会觉得尴尬,肯定不愿意再硬挤着留在车里,这样也就不必让他想办法开口去拒绝不好惹的老夫人了。

于是,刚刚吃过早饭的苏妩就看到了讪笑着的司机先生和副驾上坐着的娃娃脸青年。

“噢,我也是没有办法,您懂的。”他耸耸肩忙撇了下嘴,“固执己见的老太太嘛,只能顺着她”,“可以进屋坐一会儿吗这样我也好回去敷衍一下。”青年见根本没人搭话茬,只好干巴巴的加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不速之客也是客,没有让人站在门外的道理。再者,他一大早堵在苏妩家的门口,周围来来往往的主妇们好奇心都快炸掉了。为了不让时之政府操心重新给自己凹人设,审神者不得不点头答应让他进来在客厅吃顿早饭再哪儿来回哪儿去。

娃娃脸刚在餐桌旁坐下,穿着运动服的烛台切光忠就按照主君的意思为他端了份早餐过来:“请您慢用。”高大的青年侧身将盘子放在娃娃脸正前方的桌面上。双方短暂接触,付丧神立刻后退几步微微皱眉朝坐在对面的两位同事做了个隐晦的手势那是他们在战场上约定战术时使用的,意为“可疑人物”。

烛台切的本意是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个审神者的“相亲对象”,对方在自己接近的瞬间极度紧张,肩部和上臂的肌肉贲起,似乎时刻准备跳起来还击这可不是正常普通人类该有的反应。就算烛台切光忠会让同为男性的人类产生威胁感和压迫感,也不至于把对方刺激到进入攻击准备的状态吧

所以付丧神对这个人类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家伙不像是从事正当稳定工作的样子,想娶审神者抱歉,没门儿,因为光忠麻麻不答应

和审神者坐在同一侧的鹤丸和三日月隔空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几口扒完碗里的剩饭擦擦嘴就站了起来:“呐,昨天一直没有机会多了解一下,贵姓”

娃娃脸放下手里的调羹,脸上泛起迷之红晕:“失礼了,蔽姓织田。当然了,和信长公没有任何瓜葛,我从母姓。”

这个姓氏还真的挺让刀剑男士们一言难尽的。尤其是被织田信长收藏过的烛台切更是满脸纠结,完全无法想象这个软兔子一样的娃娃脸会有这么一个“霸气”的姓啊鹤丸干咳了一声勉强继续这个闲聊的话题:“请问您是做什么的”

娃娃脸青年回答的没有任何不虞:“我是个自由职业者,工作范围经常涉及到摄影,探险或是一些极限运动。远远没有大小姐优秀,能够成为公职人员。”

“这样的工作,似乎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呢。”三日月优雅的用纸巾擦过嘴角和手指,微微前倾的姿势表明他此时非常认真,“大小姐需要全心全意的尊敬与爱慕,既然入赘,您能在婚后辞掉这些工作专心呆在家里吗”

他完全是在难为人,然而被为难的人连眉毛也没动一下:“能常伴大小姐身边是在下的荣幸,工作什么的,并不重要。”

三日月宗近盯着他的眼睛微笑,青年同他对视许久也没有转开视线,还是付丧神先垂下眼睑道:“还不知道您是何方人士,家住何处,父母在否,现在贸然就说常伴姬君,未免有些流于轻浮了。”

娃娃脸轻轻挪了下身体,语气非常诚恳:“我可以证明的,只需要大小姐给个机会。”没想到三日月宗近这么难缠,虽然面上一派淡定,他放在腿上双拳紧握的手心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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