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四处议论声,沈瑜林凤眼中愉悦的光芒一闪而逝,仍用那副不耐的神情道:“还不快些。”

几个官员面面相觑,忽有一人道:“陈公子,不知相爷可安好?”

沈瑜林蹙了蹙眉,道:“原来......哼!关你何事?”

那官员笑道:“下官当初曾有幸得见相爷,只是心中惦念相爷病症......”

沈瑜林凤目微寒,冷哼道:“惦念......他二十年的哮喘你便惦念了二十年?倒比我这做儿子的还上心些!”

陈仲先是晋时开国名相,他的哮喘也是出了名的厉害,在当朝许是唯有亲近之人知晓,后世却传得天下皆知。

那人本也是意外得知的,此刻见沈瑜林不假思索一语道出,心下已信了十分,此刻见他脸上带着沉冷之色,早慌了,忙道:“三公子恕罪,三公子恕罪,是下官眼拙......”

沈瑜林挥手,哼道:“不长眼的东西!”

“是!是!是!”

“三公子气度哪是常人仿得出的......”

“就是......”

...

其余官员忙连声应道。

眼见得差不多了,姬谦道:“算了罢......出门在外,得饶人处且饶人......”

沈瑜林哼道:“罢了,今日却是教义兄看笑话了,我们回罢。”

说完,也不理会几个苦苦求情的官员,搭着姬谦的手上了马车,却是似笑非笑地瞥了众人一眼,放下了帘子。

“瑜林方才可真是学了那陈天赐十成十。”姬谦道。

沈瑜林浅笑道:“这没什么。”

姬谦轻叹一声,道:“瑜林,瑜林......”

说着,俯身搂住了少年。

沈瑜林怔了怔,没有推开他。

两人无言良久,车行了一段路,忽然,马车骤停,姬谦耳侧微动,道:“莫睁眼。”

沈瑜林不明就里,却也听见了外头打斗声,想是刺客已同暗卫交起手来,他前世遇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垂眸应下,闭了双眼。

姬谦令暗卫架了马车,也是运气,那暗卫择的东面包围圈防守极弱,竟教马车一下冲了出去。

此处正是螭阳山脚,林中山涧里石洞众多,姬谦与沈瑜林弃了马车,四下寻了一番,避在一处外间狭小,掩着野草丛的山洞里。

那暗卫自记牢了山洞位置,去随行军中报信。

不过片刻之间,漆黑狭小的山洞里便只剩下了二人。

姬谦靠得极近,温热潮湿的气息一下一下地扑在他颈间,沈瑜林不自在地侧了侧头。

“这回的刺杀来得莫名其妙......”山洞中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沈瑜林只觉气氛微妙,低低道。

姬谦轻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沈瑜林只觉双颊立时便沾了火般又烫又辣,不由有些庆幸此地黑暗,不至于叫姬谦看了笑话,他故作平静道:“何况这会儿我还顶着陈天赐的身份,若非熟知此人之人,也不会知晓今日行程......”

“可这遭我们连许文琅都瞒下了,护卫暗卫绝没有这般清楚的......”

他说着说着也不再紧张,而是渐渐皱了眉分析起来,“沐琦,你说会不会是对方手里有同天禁卫彷彿的......”

却听姬谦轻声一笑,低低道:“愈想愈差了,天禁卫代代父传子,唯此一家。”

父传子?

沈瑜林扭头想问清楚些,却不妨撞上了一片温热,他怔了怔,正欲推开姬谦,无奈山洞狭小,他才侧了侧头,便微微碰到了石壁。

姬谦先是一怔,随即按住了沈瑜林的后脑。

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沈瑜林避不过,也被他这番动作勾起了心中火气,索性张开唇,不甘示弱地同他勾绕了一番。

待醒了神,沈瑜林几乎没想扇自己一耳光,这算什么?投怀送抱么?

姬谦看不清他面色,却大抵也知道他必是在懊恼,轻拍了拍少年脊背,他低笑道:“不必羞臊,我不会笑你。”

沈瑜林撇头,只觉这人是无赖托生的。

正在这时,外面忽有异动传来,二人敛息屏声了一阵,面前野草被拨开,日光一照,沈瑜林眯了眯眼,抬头,正是方才那个驾车的暗卫。

那暗卫面上扣着严丝合缝的黑铁面具,一身黑衣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他声音低哑道:“许大人已带了五千精骑来寻,不知主公的意思......”

姬谦淡淡道:“且带他们过来。”

那暗卫好似对他二人状况丝毫不觉,行了一礼便疾步消失在草丛间。

出得山洞,二人俱是面色涨红,姬谦为沈瑜林抚了抚凌乱的发,低低道:“莫气了,当心教人看了笑话。”

沈瑜林瞥见姬谦的冠带虽完好,一身青缎的外袍却是被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口子,手上也有些血道子,知道是方才护着他进山洞时弄的,抿了抿唇。

许文琅到得极快,正见二人这副情景,知道没出什么差错,长出一口气。

沈瑜林略落后两步,垂着眸跟在姬谦身后,姬谦见状,轻叹一声,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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螭阳行宫正殿内。

姬谦令杨素闻几人重去取证,抿了口茶,又对许文琅道:“这次刺杀颇有诡异,若说对方于本王行踪了如指掌,本王是决计不信的,那些活口可招出了什么人?”

许文琅行了一礼,有些难堪地从袖中取出一份供词交给内侍,那内侍恭谨着接了,呈给姬谦。

见了许文琅神色,姬谦已猜出几分,大致看了那份状词,姬谦却是哭笑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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