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不屑一笑:“司马氏?哼,阎王来了,我也得给他头拧断。”
河东公主激动的叫喊着,青黑的面容狰狞的似青面獠牙的怪物:“你可知!这是司马氏的天下!你逃不出!你逃不出!”
刘渊已到了洛阳城外,司马氏的天下马上连最后一道防线也溃败了,早已所剩无几。苟延残喘的帝室就连奔逃时,也高高在上的毫无亡国之君的羞色。
“是吗?那看来我一贱命换河东公主一命,着实不亏。”
说罢,容若架在河东公主脖颈间的匕首一紧,河东瞬间呼吸一滞,腿进而软了下来。
容若笑道:“看来公主不知‘亡命之徒’这四个字该怎样写了。今日便来教你一次如何?”
河东公主往后聂着身紧靠着容若,似乎想要挣扎的远离贴在颈间的薄刃。容若见状,又紧一分架在脖颈的刀刃。
“不!不!女侠饶命!你要什么,尽管吩咐,金墉城里应有尽有!”
河东公主被吓的仰着头不敢多动。
“这金墉城,马上便是刘渊的了。哪有你们司马家分毫?”
“女侠,你想要什么,马车上带的应有尽有。财宝?粮食?只要放了我!”
容若瞥过一眼马车,四辆装载的满满当当,逃难之前,司马氏定是又搜刮了一番。
容若沉着声音,不漏一丝清绪:“给我一辆马车,另外放了秦长安。”
河东公主吊着的一口气在容若落下话音后瞬间松下,忙点头道:“好!好!快!快给女侠备辆马车!”
容若边后退边拽着河东向马车去:“长安,你们先去。”
随后,容若搡着河东上马车,跟着也跳上车:“安全了再放你。”
容若谨慎的盯着四周,河东公主脖颈间的匕首仍未放下。她蹲在前面,看见人群缓而四散,一抽马缰,马车便冲了出去。
“前面右转,我去接一下朋友。”
容若将可栖安置在不远处的稻草堆旁,马车到时,可栖的脸色更差了。
“长安,你去扶一下。”
秦长安将可栖扶上车。容若选了一条僻静人少的远路,绕着一圈城墙根走。中途随意把河东公主扔了下车。
“他怎么了?”
秦长安扶着面色惨白的可栖,见他咳出的血渐而成了深红,情况似越来越糟糕,不由担心的问道。
“他……”
容若看了一眼,垂下眼眸,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因为,可栖为了救她,他被石夷子重伤。另一方面,在冥冥中,她缺失记忆里,总觉得与可栖关系匪浅,对他有所亏欠。
“我得把他医好。”
容若一顿后勉强一笑,岔开话题:“听说刘渊来了,我们须得出城。”
秦长安知道容若不愿多说,跟着道:“若被屠城,定会凶多吉少。”
“对了,司马熵还在城里。”
“他现今在哪?”
“不知,在宫里时便急匆匆的有事,说是会来接我。如今也走散了。”
“那不如我们去城门近处等。”
秦长安点头应道:“好。”
容若抽着马鞭一路飞奔到城门附近,大道处乌泱泱一群人涌向城外。一墙之隔的天地,在铁骑踏下后,便有着天壤之别。
容若将马车停在房屋后的荫蔽处,满是焦急的盯着城门口,辨认来来往往的行人。她不仅是在寻司马熵的身影,同时也再寻琅鹿的身影。
时间在容若的躲步中一点一滴流逝,眼看一波又一波人离开洛阳,却始终没有见到石夷子与司马熵的身影。秦长安看在眼里急在心中,踌躇着拉过容若的手,攥在掌心。她真实的感受到,容若的手在抖。
安慰道:“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容若眉头皱的有千尺深,她如今除了等待,没有一点办法:“长安,我心里好慌。总有着不详的预感。”
秦长安安抚的拍着容若的手:“若儿,别自己吓自己。拿出你方才救我的从容。”
“咳——唔——”
靠在马车上的可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又一口浓血从他的脾脏涌出。容若脸色一变,立马冲上前顺了顺可栖的后脊。
“在我记起所有事之前,你不准有任何的闪失听见没有?”
可栖终有了反应,笑着点头应允。
就在此时,城门处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一瞬便散了,全然自顾自的冲上前去,都在一时要挤出城门外。
在混乱中有人大喊:“城门要关了!城门要关了!”
容若站起身向城墙望去,朱砂红的大门一角一动,正在缓缓合起。
“大门要关了!”
刘渊南下,势如劈竹。洛阳临近的地方已经沦陷,司马氏的军队为了守住最后一道防线,势要死守城门。
“长安,我们得走了!”
容若架着马车,汇入一群涌动的人群中。城门开合的缝隙越来越小。容若向后看了一眼,视线越过人群头顶,接至青天又拉回了高阁一角。她蓦地发现,高阁外廊上,石夷子着一身衣靛蓝道袍,腰间别着一把几净的拂尘,立在飞旋的风里。
“长安!长安!”
于此同时前方,传来一声少年的呼唤。
“是司马熵。”
秦长安转头对容若说着,发现她看着身后出神,便也向后望去。在视线内,除了青天下的高阁楼台的屋顶,什么也没望见。
司马熵微侧马头,停在一旁等着秦长安。两人在拥挤的人潮中回合。
“长安!终于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