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为免,赵子彦独自饮酒迎来了翌日初升的朝阳。
“太子。”殿外进来一名小太监,有些面生,不是他原本宫里的人,想必是母后派来的吧。还不等赵子彦出声询问,那小太监便自报家门了。
只见他快步走到矮几前,低着头跪在地上,朝赵子彦行了一个大礼:“太子,奴才允德,是皇后娘娘分派过来伺候太子的。”
“起吧。”眼中带着几分迷蒙的醉意,赵子彦对眼前所有的东西都看得不太真切。
两根指头夹着酒杯还想喂自己酒喝,赵子彦却突然觉得自己手中一空,定睛看去,手里握着的酒盏已经没了。抬头迷迷糊糊地看着那胆大的小太监,赵子彦不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竟敢抢本宫的酒!”
“太子恕罪,奴才并非有意,只是,太子现在应该去上早朝了。”跪在矮几前,小太监将赵子彦跟前的酒盏挪远了一些。
一抬手,殿外便又一前一后进来几人,端水的端水,擦手的擦手,将赵子彦团团围住。
允德站在圈外,朝被围住“上下其手”的赵子彦道:“太子稍忍耐片刻,皇后娘娘吩咐,今日早朝,太子必须在场。”
他们三兄弟酒量都颇大,赵子彦喝了这么多酒,却也没醉得十分厉害,只不过因着一宿未合眼,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的,精神不佳罢了。如今听了小太监允德的这话,顿时又清醒了不少。
没错,今日早朝,他必须去!
震了震双臂,赵子彦将那几个伺候自己的小太监都赶到了一边:“本宫自己能行。”
也没人怀疑他不行,反正说完这话,就当真再没有一个人上前。
赵子彦去到麟宣殿时,已经比平常晚了些时辰。
见赵子彦姗姗来迟,姜姒虽是不悦,但好歹还是松了一口气,眼中更多的是雀跃。今日皇上当着众大臣的面处置乱臣贼子,身为太子的赵子彦怎么能不到场!就连她,后-宫向来不许干政,今日也破破例来到殿前,以皇后的身份一起观审。
赵顼胤朝殿上扫了一眼,并未发话。
众大臣一见情势不对,也纷纷噤若寒蝉,一时间,麟宣殿安静地诡异。
殿内哪一个不是人精 ,今日上朝少了诸多人,为首的便是赵王。昨日才将将入夜,皇宫内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而且,今日他们入宫之时,便见到宫内给出有不少摩擦划痕,虽是经过处理,但还是能看得出那些痕迹乃是新的,应当才弄上去没多久。
若是进宫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在进了麟宣殿之后也都能猜得到八九分。赵王缺席不说,就连平日里在帝王身侧伺候着的徐公公也都不在,而且,帝后二人皆是一脸疲色,太子又姗姗来迟,看样子也是憔悴得紧,怎么看都像是太过劳累所致。
沉凝片刻,将座下所有人的反应都看了一遍,赵顼胤这才不慌不忙地开了口:“昨日夜里的事,想必诸位爱卿已经知道了吧!”
并非疑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昨日夜里动静颇大,若是还不知情,那才叫不正常!
然,没有一个人敢出面作答。
谋权篡位,说到底是皇帝的家事儿,但这家事儿,其分量可就非同一般!
未听到众人的回答,赵顼胤也未有不满。却见他突然一章拍在龙椅扶手的龙头上,怒不可遏道:“来人,将赵王等人带上来。”
不多时,衣衫褴褛的赵王及其党羽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赵子钰,他从未如此狼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