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顺七年,明英宗身体日渐衰弱,沉迷方术,致使宦官专权。宦官的爪牙伸及六部,东厂的势力更是庞大,拥有先杀后奏之权。宦官专权虽惹得天怒人怨,但无奈东厂势力太过庞大,耳目遍布朝野。
百官之中凡上奏朝廷弹劾宦官者,很快便被抄家灭族,便是稍有不满,轻则流放发配,重则抄家灭族!朝野上下,人人自危,百官唯有敢怒不敢言!
朝野之中尚且如此,民间百姓生活更是疾苦!苛捐杂税年年增加,朝廷每次征税都会以抗税的名义残杀大批付不起税赋的穷苦百姓。适逢黄河决堤,河南、河北灾情最为严重,大批难民无家可归。洪灾之后,蝗灾又起,百姓更加苦不堪言,路有饿殍尚不能喻之!
朝廷无心赈灾,赋税却分文不减,百姓走投无路,神州阔土民变四起!又不知有多少百姓落草为寇,靠打家劫舍为生!神州一片沃土,此时动荡不安,致使多少行业萧条,当有一个行业却却十分兴旺,那就是镖局!而我们的故事也是从镖局开始的……
林间一条山路上,十几辆镖车在缓缓前行,领队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汉子,身形很魁梧,一脸络腮胡。此人姓韩,是镖局里十分老练的趟子手,一边走在一边叫山。
在趟子手身后的十几辆镖车上,都插着镖旗,上面写着“威远镖局”四个大字。每辆镖车都跟着三四人,总计五十几人的队伍在林间前行。
在队伍中,有一个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骑在马上,此人头上戴着一顶方巾,一身淡绿色的袍子,看上去更像是一位斯斯文文的教书先生,唯一不相称的是他手中的那柄亮银枪。
此人是威远镖局的当家人陆威远,威远镖局也是由他一手创立的,可以说是他半生心血!陆威远自创立镖局至今,几乎可以说镖镖必达,即便被人劫镖,也定可索回!
陆威远一手枪法来自家传,在江湖上也薄有威名,但他之所以在运镖时几乎从不失手,却是因为陆威远深明江湖规矩。陆威远从不与人结怨,运镖之时也是逢山便送拜帖,从不得罪江湖上的同道。
陆威远虽已四十岁,家中也有一妻一妾,他的妻子为他生下一子,年方五岁,他的小妾也已有身孕即将临盆。家中后继有人,镖局的生意也是顺风顺水,本来应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陆威远却闷闷不乐。
原因得从三天前说起,陆威远家住在扬州,扬州城内又有许多富商,威远镖局的生意自然不错。陆威远为扬州城的一位员外运送十几车丝绸和瓷器,车上货物甚是贵重,威远镖局也得到了一千两银票。
就在起行时,有三个人出现在镖局前。两男一女,三个人全部都是黑衣打扮,头上带着一顶大斗笠,看不清几人面貌。其中一位七旬左右的老者,对陆威远说了一大堆敬仰的话,才将一个锦盒交托给陆威远。
陆威远看过锦盒内的物品,那是一块美玉,足有手掌大小,通体碧绿,没有一丝一毫瑕疵。陆威远多年走镖,见过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他很清楚这是一块价格不菲的美玉,属于极其罕见的那一类。
但陆威远并不想接下这单生意,来的这三人,不肯透漏身份,也不肯透漏接货人的姓名。只是告诉陆威远到了京城自会有人接货,带着一只带有老虎图案的白玉扳指作为信物。
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货物,镖局的人向来是十分小心的,因为十有**货物会是赃物,陆威远也想干脆推掉这单生意。但这单货物所要运送的方向和自己此次押镖的目的地相同,对方又肯出三千两的高价,所以陆威远决定铤而走险接下这单生意。
见陆威远接下了这单生意,老者很开心,先将一千五百两银票作为定金,交给陆威远。接着就带着那两个一言不发的年轻男女,匆匆离开镖局,转眼便消失在街头。
此刻陆威远摸了摸背在背上的这只锦盒,心中隐隐不安,多少有些后悔接下了这单生意。但自那日接镖后,那三人就再未出现,又不曾留下姓名,想要退镖也无从退起,只好带着锦盒向京城出发。
正当陆威远还在思索这只锦盒的时候,在路边出现了三个人。三人全部都是黑衣打扮,脸上带着面罩,看不到他们的面貌。
光天化日拦路抢劫,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本就不足为奇,趟子手忙上前搭话:“几位朋友,我们总当家的路经贵宝地,望各位朋友行个方便。他日一定备上厚礼,前来看望几位朋友,与几位结交!”
三人中走出一人,此人身材魁梧,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一个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哈哈大笑,笑声洪亮之极,对趟子手说:“老子没有心情和你们这些小角色结交!识趣的把东西留下,老子可以考虑让你们死的痛快一点!”
陆威远听完此人的话,不仅重新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番。陆威远自习武之后,虽不常与人发生冲突,但武林高手也见过不少。但从此人说话和笑声中,陆威远便不难听出,但以内功而论,此人绝对是自己一生所见的高手中的佼佼者。
陆威远立即下马,将铁枪插在路旁,走上前来,对这三人抱腕:“几位朋友,在下威远镖局总当家陆威远,实在是有心结交几位!如几位不嫌弃,这里有三百两银票,只是请几位吃杯水酒!”
说着陆威远从怀中取出三百两银票,双手递上前去。镖局中很多人都感到纳闷,三百两对于镖局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