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弦与曼珠刚要走进幽冥之狱的牌坊,却出来两个鬼头鬼脑的人。
见风弦二人,喝问道:“干么的?”
“那个鬼头大哥,我们找郁垒鬼君办点事儿。”曼珠说着,脸上随即媚笑开来。
“办事?大中午的办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呢。您看”曼珠话没说完,顺手递过去了一个荷包。
那鬼头大哥接过荷包,掂量掂量,道:“子夜的时候必须出来,可不能在里面留宿。”
“瞧您说的,这可是地狱,上哪儿留宿,我们也不会到地狱来留宿啊。”曼珠脸上又是一阵谄笑。
“知道这是地狱就好。去吧。记住,早点出来,别给我们找事。”
“是是谢谢大哥通融。”
进了牌坊,风弦才小声问曼珠:“为什么子夜的时候必须出来?”
“这子夜的时候,是地狱阴气上行的时候,地狱乱成一团,他们这些管事的,最怕那个时候出乱子。而午时,是阳气上行的时候,我们进去不损灵气。”
“还有这般道理。那郁垒鬼君是什么人?”
“鬼君本来有两,一个名叫神荼,一个名叫郁垒。轮流值班,我俩进去的这个时候,恰好是郁垒的班。”
“那岂不是刚刚你要说成是找神荼,就办不成事了?”
“那是当然啦。别看这地狱,也是规矩多着呢。”
看曼珠说话的样子,当真是对这地狱十分熟悉。
不过也是,这彼岸花,生生世世守着忘川河畔,时刻都在与这些孤魂野鬼周旋打交道。
这下风弦似乎理解曼珠一点了,与鬼打交道,自然是鬼头鬼脑,鬼话连篇的。
或许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想到这里,风弦又甚为同情眼前的曼珠。
要是自己被扔在这鬼地方,估计活不过三天吧?
“待会儿见了鬼君,少族长尽量少说话,能由我曼珠代劳的就由我曼珠代劳。不谢呵哈。”
“听你的。”
风弦尾随着曼珠走了好长一段路,只觉天地昏暗无光,乌黑难辨,什么人都没见到,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反倒是感觉地狱安静得可怕。
原本她以为这地狱,必定是鬼哭狼嚎的惨叫,这样森森然的寂静,不由得让人毛骨悚然。
“难不成受折磨的人都被割了喉咙不成?”
“不是,是此刻是地狱的夜晚,他们的时辰与阳间是反的,都在睡觉呢。”
正说着,曼珠已领她至一苦寒荒芜之境,一座大殿出现在眼前,却是森森阴气缭绕,只觉煞人。
“鬼君就在这殿里,我们进去吧。”
“嗯。”
风弦还没看清殿前站着的人,曼珠已飘飘绕绕,嗲声嗲气走过去喊:“鬼君”
“哦,怎么今日花儿有兴致到我殿中来?”
“鬼君说笑了。”
“说吧,今日来有什么事?”
“当然是来看看鬼君您,怎么会有事?”
“哦,花儿这么久都不来看望本君,今日倒想起本君来了?”
“非也非也,曼珠是天天想着您呢。今日来了一个姐妹,刚来冥府做事,还不熟悉环境,所以带她来拜拜您。”
鬼君一听,立马转身注视风弦,道:“哦,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风弦原本低着头,等曼珠替她答话,却想不到曼珠伸胳膊肘拐了自己一下。
风弦会意,忙上前,依旧低头道:“小的,小的叫风弦。刚来,刚来。”
“什么小的小的,你明明是女的,抬起头来。”
风弦素来交际能力差,听鬼君叫她抬起头,也不知何意,依然深埋着头,不敢答话。
“本君让你抬起头来。”
曼珠见风弦木然不动,忙又拐她一下。
风弦被拐得胳膊生疼,才微微抬起头,然而抬头的瞬间,她才看清,眼前之人铁面黑脸,一张血红大口,凶煞无比,却是十分地妖媚。
幸亏风弦这人不怕死,也不怕什么地狱,不然当真要被眼前之人吓得晕过去。
鬼君见风弦依然镇定自若,盯着她端详了好一会儿,懒懒道:“你也是一朵花?”
“回鬼君,我这姐妹是一朵昙花。”
“昙花?月光皇后?这是你的称号吧?”
“正是小的称号。”
“你怎么还小的小的,你是女的,又不是男的。我们这里就缺风景,缺花。从今天起,你就到我鬼君殿里伺候,以后也不准再称呼自己‘小的,小的’,叫‘’我’,‘自我’的我,懂吗?”
这句话可把风弦吓傻了,她明明是来救人的,怎么能在殿里伺候?
风弦抬头望了一眼曼珠,曼珠也被鬼君这话吓得不轻,半张着一张嘴,一时合不拢来,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没听见我说的话?端茶倒水你会吗?”
风弦想,如今也不知道白及君的魂灵到底在何处,冒然施救,恐是欲速则不达。
如若不下地狱,如何从地狱救人?于是躬身结巴道:“会小的,小的听命。”
“叫‘我’!”
“是,我听鬼君的。”
曼珠见状,哪里还有魂,这可是她们的少族长啊,族人要知道她把风弦弄到冥府当丫鬟,还不把她五八分尸,吃了,结巴道:“这个,鬼君您这儿伺候的人,我曼珠随便分派几朵彼岸花过来就行,我这姐妹,她她刚来冥府,不懂规矩。”
曼珠脸上堆着笑,却是青一块白一块,脸都笑僵了。
“我鬼君就看她顺眼,留着试用一下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