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两种人是可笑的,一种叫做自不量力,一种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江采莲乃是这起祸事的始作俑者,寒煙不计前嫌救了小知的命暂且不论,就是江采莲有一丝对事情败露的后果的担心,也不该做出此等事来。可是人有聪明愚笨之分,自然就有这机敏与可笑之说。次日凌晨洛老爷子睡了个懒觉,起床稍迟,正洗漱,就听见他认定的儿媳妇远远喊着要伸冤,大呼小叫,不知成何体统的跑来。洛老爷子颠颠的迈着小碎步跑向正堂之中的主座上,装模作样的拿起茶杯,就看见江采莲一脸苦闷的跑进来。
“莲儿这是怎么了?”洛老爷子每次都能自动忽视江采莲所有的没大没小没规矩的行为,满是宠溺的望着座下揪着衣角,别扭着的江采莲,洛老爷子转念一想,作出严肃的表情来,“可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欺负了我们家莲儿?”这茶杯重重一摔,气势顿出,江采莲一看有戏,便可怜兮兮的揪着衣袖擦起干涩的眼泪来。
“洛伯伯有所不知,肆风哥哥领进来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原是个妖孽!她瞧上了肆风哥哥,却不满于我们如此不待见她,昨儿个出手,趁天黑召唤出这许多毒蛇竟想要谋害我!”江采莲这一边动情地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前襟上,不去戏班唱戏演绎,也是辜负了她这一身的好演技。
洛老爷子听的很是惊心动魄,一听到有毒蛇前来,紧张的问候道:“可是伤着莲儿了?快让伯伯瞧瞧,可怜见的,要不要现在去传个郎中?”
“那倒不必,”江采莲低低抽泣着,“昨儿个也是小知心细,察觉到那妖女深夜回府时身上气息很是不同寻常,便跟着她一路回了听竹轩,没想到撞见了那妖女寒煙施法!她误以为是我在偷窥,即刻出手伤了小知!”江采莲尖锐的悲鸣一声,洛老爷子眼圈微微发红,被这主仆情深之谊感动的淋漓尽致。
“这夜里我唤了江府郎中来看,小知却仍是昏迷不醒,为了小知这番情意,我也是要为她伸冤要个公道的!”江采莲一把鼻涕一把泪,有鼻子有眼的糊弄着洛老爷子,心里也是暗暗打着如意算盘,想着寒煙既有不为人知的绝技,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极有可能对洛府中的每一人造成伤害,再者说做事就要做干净,既没有得逞,便让这场闹剧结束在洛老爷子手里,省的以后事情败露被肆风哥哥知道可不好。一想到肆风哥哥会误会自己的深爱,江采莲哭得更起劲儿了。洛老爷子十分心疼,毫不迟疑的让下人去传话,将寒煙带来前厅。
自打昨日夜里那小蛇表现十分大胆惊人之后,寒煙便破例答应收那小蛇为契约之兽,赐名臭臭,守在暗中保护寒煙,万物皆有灵性,一旦踏入修炼之路,潜能也是不可限量,更有寒煙毫无保留的传授,小蛇已基本具备解决虾兵蟹将和潜身逃脱的能力。顾及对主人的忠诚,臭臭料定吃了哑巴亏的江采莲不会善罢甘休,就一直躲在一旁观察江采莲的动静。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臭臭以最快的速度躲过家仆的必经之地,在家仆到达之前,详细的通知了寒煙前厅中的情况。寒煙轻柔的拍拍臭臭的小脑袋瓜,丢了一颗青枣给臭臭品尝,气定神闲的搬了一条长凳坐在门口,静等祸事找上门。
“寒煙姑娘,老爷请您去前厅问话。”这下人也是拿捏的极有分寸,考虑到老爷和少爷态度的极度不同,他恭敬的对着寒煙行了个礼,嘴上却仍传达洛老爷子毫无脸面的质问之意。寒煙摆摆手,示意家仆带路。临出门前对臭臭调皮的做了个鬼脸,臭臭考虑到自己主人的神通广大,一点也不担心,自顾钻到寒煙为它创造的小被子里安静睡着了。睡之前还特意给自己堵上嘴,怕在寒煙不在时又有人偷偷溜进来做坏事,不小心听到自己的呼噜声。话说自己因为这个昨天被寒煙嫌弃了很久,臭臭悲伤的扭了扭身子,沉沉睡去。
这日上三竿,洛肆风才起来,发现自己身上只着中衣,搭了条薄被,只记得是寒煙扶自己一同回府的,那这些说不定是寒煙仔细照料的,洛肆风一阵高兴,撩起被子下床就要去见寒煙。只听见自己中屋的丫鬟锦儿急急跑进来低声说道:少爷你可算是醒了,莲儿小姐今日去老爷那里告状,说寒煙姑娘会使妖术,昨儿个伤了小知!这会子老爷正在前厅给寒煙姑娘问话呢!”洛肆风大吃一惊,“怎地会发生这种事情!”锦儿顾不上多说,念着洛肆风平日里对寒煙的情意,只忙着给洛肆风简单穿好衣装,推着他出门去了前厅。
“莲儿就是你昨夜施法害人时的目击证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洛肆风刚踏进门就听见老爹对寒煙的一通责骂,只来得及跪在大厅前,叩首行礼,坚定的向着洛老爷子说道:“爹,我以性命担保,此事与寒煙无关。”寒煙蓦地回头望见简单梳妆,匆匆赶来的洛肆风,眼中透着感激,这一幕被江采莲尽收眼底,她轻蔑的冷笑了一声,又怕洛肆风记恨在心,不敢多说什么,只等洛老爷子给她做主。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寒煙是无辜的?”洛老爷子眼珠一瞪,气的用哆嗦着的手指指向庭前的亲儿子。
“我信她。”洛肆风再叩首。寒煙孤傲的立在一旁,听到洛肆风毫不迟疑的站在她这一边,感动让她的心柔软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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