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曲身为精妙,待寒煙回去方能好好琢磨,今日洛公子已醉,我们改日再叙吧。”一曲罢,寒煙客气的上前作礼,行欲告退,李隆基自知今日留不住这姑娘,便摆摆手,温和的笑着,随她而去。
望着寒煙去搀扶洛肆风的样子,李隆基心中的妒意借着酒性油然而起,向周围人吼道:“你们甚是没有那眼力劲儿!寒煙姑娘一弱女子行动不便,你们就在此将将冷眼看着?”这一声质问可吓坏了众人,寒煙本想本本分分安然离去,却被李隆基这“热情”的招呼打破了意图,只得任由那些慌不择路的宫人搀扶送去洛肆风,而自己飘然于湖心处轻柔的离开,李隆基满含情意的双眸始终黏在寒煙离去的窈窕背影上,手中的琴弦随风发出微微震动响声,似乎在回味着方才琴曲的韵味,李隆基静听着,缓缓的也跟着哼唱起来,这船上孤身一人,若不是船中布置过于华丽,倒像极了那在家久久等待妻子回归的渔夫。
寒煙温柔的将洛肆风扶回府中,不料刚刚到府门外,却听到一阵吵闹声,轿子剧烈的晃了晃,摔在了地上,寒煙听到响声后便机警的先行拉住醉醺醺的洛肆风,向帘外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没听到抬轿子的家仆的回应,却听到一阵刺耳的喊叫声:“呦!原来是寒煙姑娘回来了,这夜上三更了,也不知拖着我们肆风哥哥去干了什么蠢事!”江采莲猛地一扯车帘,瞧见寒煙怕洛肆风受伤而紧紧抓住他的样子,这无心之举在江采莲看来却甚是有深意,她愤怒地要冲进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觊觎我肆风哥哥!我肆风哥哥好心带你入宫面圣,你却如此晚才回来,作出这令人作呕的姿势,是要怎样?”
后面江采莲的贴身丫鬟小知紧紧拉住江采莲,附耳说了几句话,江采莲脸色微变,不怀好意的看向寒煙道:“寒煙姑娘,方才是我误会了,肆风哥哥就交由我来照顾吧,你此去皇宫也辛苦了。”寒煙不知道江采莲子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将信将疑的将迷迷糊糊的洛肆风交到江采莲手中,退下轿子独自走向听竹轩,愈走向那僻静的听竹轩,寒煙心中就愈多一份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于是心不忍紧了几分。
亓族天性中的自我保护意识闯入寒煙脑海,闭眸开眸间,寒煙眼珠中染上特有的宝石蓝色,细白柔嫩的指尖炫出温暖的蓝色火焰,灵敏的感官提醒寒煙屋中有异物,寒煙静立于房门前,闭上眼睛,侧耳倾听,来自于蛇类窸窸窣窣的特有的声音让寒煙周遭气氛冰冷下来。
所以,这就是江采莲的真正目的?
蓝眸迸射出寒光,寒煙大手一挥,独有的蓝色火种穿过空气,进入房内,不一会,房中被藏起来的毒蛇尽数逃出,瑟瑟发抖的盘在寒煙面前,似乎在等待神的死亡宣判。寒煙知道小知正在靠近,别样的傲娇感让她轻启朱唇,无声的向毒蛇群传达自己的旨意:回到带你们来的那个人身边去。毒蛇感受到寒煙的余光扫射,乖巧的移动身躯,迅速向小知处前进。
自以为为自家主子做了件了不起的事的小知在目送江采莲把洛肆风送回屋中后,依吩咐来看寒煙的笑话,却不曾想寒煙如此平静的站在自己的屋门前,不哭不闹,一动不动。小知眯起眼睛,探出脖子发现寒煙的屋门大开,心下狂喜,“这下子知道我们家姑娘的厉害了吧!看你还敢不敢来和我们江家抢男人!”
小知以为寒煙此时是被吓傻了,所以在屋门前不敢动弹,本想过去帮着叫叫人,再安慰一下寒煙,打消寒煙对自己小姐的疑虑,这刚要挪动脚,就听到清晰的“嘶嘶”声,小知的脚悬在空中呆住了,“难道毒蛇都跑出来了,所以那寒煙才不敢动的?”将将要把脚放下的时候,蛇吐信的声音更清晰了几分,小知手慌脚忙,下意识的看向脚下的草丛,这才发现那黄昏时被丢在寒煙屋中的毒蛇却不知道为什么都跑到了自己脚下,不怀好意的看着小知,再抬头望向听竹轩前静立的寒煙,却是如鬼魅般倚在屋门旁,优哉游哉的看着小知大惊失色的表情。
“你!”小知拼命地喊叫着,慌不择路的跑向洛府中心方向,毒蛇群紧随着小知,甚至有机灵的小蛇为讨得寒煙的欢心,直直缠上小知的小腿肚上,小知感受到小腿上滑腻腻的触感和冰凉的温度,惊呼一声,晕死过去。这时在洛肆风房间中正欲独享与洛肆风哥哥的美好时光的江采莲,意外听到房门外小知的呼喊声,忙不迭的跑出门查看。却看到眼前毒蛇爬满小知娇躯的一幕,撕心裂肺的呼救声让整个洛府热闹起来。
“小知!小知!”毒蛇群一看到家仆追来,遂四散逃开,那只缠在小知腿肚上的小蛇在离开前还趁机狠狠地咬了她一口,苦苦挣扎的小知尖叫一声,没了声息。江采莲见小知情况危急,毒蛇群也已四散开,踉踉跄跄的跑到小知面前,不住地摇晃企图唤醒她。
“小知!怎么会这样呢?那个寒煙没出问题吗?”江采莲心痛的哭喊着。
寒煙幽幽地来到江采莲身后,丢给她一粒药丸,“这是避毒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你怎么会!”江采莲恨恨的目光扫向静如莲花的寒煙。
“再不吃,我可不保她的性命。”寒煙见去驱逐毒蛇的家仆渐渐返回,那只小毒蛇也在暗中给寒煙说着暗语,洛府的人将会聚集过来,寒煙为了避嫌,自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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