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件大事,白府总算安稳了几天,听琴的伤口也在慢慢的结痂,白明心每天都要看一遍听琴伤口的情况,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稍微放心一些。
转眼,孟姨娘小产也快满一个月了,白老夫人老觉着家中晦气,先请了大相国寺的法师来家里做了几场法事,又亲自去了相国寺上过香,这才算了了心事。
白明萤还算乖,该抄的往生经一遍没少,倒还多出来好些,每日的鞭子有周妈妈看着,也是没有拉下。
白明心刚开始还去看了几回白明萤挨鞭子,后来惦记着怎么收拾孟姨娘,也再不去了。
又想起白夫人前天说的,请的女先生就要到尚书府来了,也不得不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放下,将好久没翻过的书从箱子底拿出来,这才发现自己的纸笔也都没了。
趁着今日有空,白明心先在听琴床前给她逗了好一会的闷子,然后领着侍书出府买纸笔去了。
白明心原来用的纸都是下人买回来的,她也不知好坏,去了南安之后,买纸笔就成了她难得的放松时间,也知道纸也分着好多种,后来成了习惯,也在瞧不上别人买回来的了。
紫金城最大的笔墨铺子叫松竹斋,白明心懒得多跑路,领着侍书直奔松竹斋而去。
松竹斋的小伙计一见白明心衣着不凡,逮着她就可劲儿的介绍那些名品。
“小姐您请看,这些都是刚从徽州那边来的生宣,左边是净皮,您右手上边是玉版,都是好纸,用来写字最合适了。”
白明心用手摸了一摸,纸面柔软,色泽柔和,确实不错。
“久藏的上好生宣,确实不错。”
看白明心面露喜爱之色,小伙计内心大喜,“看来小姐也是个懂行的,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吹了风的效果。刚生产出来的宣纸过于净白,故有火气逼人之感,虽说在风口挂过的也能使之柔和,但哪里比得上这久藏的呢?”
白明心听的高兴,当即买下几卷来。
兴冲冲的出了门,难得出来一趟,办完了正事,正好带侍书四处散散心。
正和好友相约去品茶的程谨之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令他心中一动的笑脸,鬼使神差的,他居然随意找了个借口辞别好友,尾随着白明心走了。
白明心恍然不觉自己身后已经跟了个尾巴,依旧和侍书这里逛一逛那里玩一玩的,跟在后面的程谨之不自觉地,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白明心手里正拿着个猴子面具玩的欢快,眼睛一转,突然就再也移不开了。
她放下面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一个卖奇货的小摊前。
那小摊的主人说着一口不知道哪里口音的话大声叫卖,摊面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围在那里。
程谨之刚要移步跟上,不想有人将他拦住了。
“公子,我家小姐请你去旁边的茶楼小叙。”
程谨之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面前丫鬟模样的人,还以为自己诗被白明心发现了,不禁一阵紧张。
等他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小姐朝他羞涩一笑,正要答应的程谨之突然冷下了脸。
那不是白明心。
丫鬟被突然变脸的程谨之吓了一跳,看到他泛着寒光的锐利眼神,不禁有些害怕。
“公子,您……”
眼前的人挡住了白明心的身影,程谨之不由得有些急躁,“我和你家小姐并不认识,劳烦姑娘让个路,在下还有要事要办。”
那丫鬟还要说话,却在程谨之吓死人的目光中低下了头,灰溜溜的回了自家小姐身边。
“算了吧小姐,那公子一双眼睛能冻死人,奴婢可不敢再说了。”
身姿曼妙的小姐露出遗憾的表情,她看那公子一直在往自己这里看,还以为是在看自己,又见那人面貌俊美,英武不凡,就起了结交的心思,却原来那人不是在看自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摆脱了烂桃花的程谨之心情刚好一点,一抬头却不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白明心带着侍书从人少的角落挤进去,侍书看着这些没见过的东西稀奇,将那个小摊上的物品打量了个遍,白明心却一直盯着角落里的那盆花,神色莫测。
若是听琴在这里的话,她一定能认出来,这花跟孟姨娘院里那盆快死的花一模一样。
那花生的奇怪,旁边就有好奇的人问摊主那是什么。
他这么一问,好多人的目光就朝那盆花聚过去。
摊主乐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这么多人问,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看官不知,这花叫飞白,是戎狄那边特有的,咱们大魏也有,只是不常见,这花难养活,都是那些有钱人拿钱养着,这才能开上几朵花。”
白明心皱起眉头,飞白?那丫鬟不是说叫绯苍吗?
她忍不住开口:“这花是不是还叫绯苍吗?”
摊主笑容一僵,自己这花在戎狄那边遍地都是,在大魏不过是卖个稀奇,突然有人能说出这花的名字,到叫他有些失望起来。
“只有戎狄人才会叫它绯苍,咱们这边人嫌这个名字不吉利,都叫飞白。”
白明心猛然间心跳一急,“你说什么?只有戎狄人才会叫它飞白?”那孟姨娘……
白明心又突然想起当日,听琴说勒死张妈妈的那几个人身量高大,衣着奇怪,衣着奇怪……别是戎狄人吧?
摊主讪讪一笑,还以为是白明心自己说了绯苍这个名字,自己又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