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从山门里飞来一队筑基修士,落到高台上,修士们都长得男俊女美——修仙不仅可以祛除身体里的杂质,令灵气滋润肌肤,改善面貌,还可提高一个人的气质,自来修仙者少有不美的。领头的男修掏出两件法宝,依次摆到桌子上。又凌空飞来一位手执拂尘的中年修士,也落到高台上。前面那一队五名修士,齐齐躬身,口称“师父”。能被筑基修士称为师父的必是金丹修士无疑了。程正咏第一次看到金丹期的修士,不由细细打量:只见那金丹修士面貌三十许,在俊男美女众多的修仙界算不上出众,只堪堪平头正脸而已,但是他身着白衣,外罩蓝卦,白衣蓝卦上皆绘了八卦,又用同色的暗线绣了道文,不过略略装饰的门派服装穿在他身上,只觉仙风道骨,气质不凡。或许这就是金丹修士的气势?
正打量着,大伯拉了她一下,让她以后不要随意直视高阶修士,那样不礼貌。这时,那金丹真人一振衣袖,一片压力迎面而来,程正咏不禁惶恐,莫非被发现了?可是看看王家两位修士,皆是不堪忍受的样子才放下了心,想来金丹修士人人敬畏,打量他的人多了去,未必在乎自己看的那几眼。
那金丹真人见四下寂静,没有人再说话了才收回了威压:“本君是千道宗善渺真人,今日开宗收徒由本君主持,志阳,开始吧。”话毕便坐到最后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再不看一眼。
那位名叫志阳的领头弟子恭敬地答了是,才便转过身来吩咐师弟师妹们。五名筑基修士各司其职:叫志阳的大概是大师兄,统筹全局;剩下四名,一名走下高台令今日要入宗门的弟子排成一队,一个接一个的上高台分别测试;两项测试均有一名弟子在桌后看着;最后一名则指点过了测试的弟子入宗门。
看到要测试了,程正咏正觉得这和大伯平日说的不一样,就听到那王姓修士解释:“虽是有测试,但是只要未过十五岁,修为达到练气五层的都是可以进宗门的,这测试,也只是测得年纪、修为两样。”王姓修士自从见到后就随时都乐呵呵的,他长的身宽体胖,面目慈祥,倒是适合随时都笑眯眯的样子。
那王令祁却道:“叔叔说过,这练气五层入宗门是千道宗对咱们依附家族的照顾,可若是有散修混入呢,却又如何分辨?”
王姓修士笑道:“你以为今日这山门广场是随意能进的?这可是只有咱们手握令牌的依附家族修士才不会为禁制所拦截。散修要入门还得等明日过了门派考验呢。”
三个小辈皆受教。程正咏想:昔日看书上所说,禁制可以阻拦特定的人出入,有的甚至可以反击外面的攻击。今日一见,果然神奇。
过了一会儿,王姓修士对大伯拱手道:“我先带着两个孩子去。”
大伯也拱手:“请。”
待王姓修士走远了,大伯才对程正咏道:“此去要好好修炼,有事就去上善峰找你堂兄,若是你堂兄不在,就想办法传讯给宗门山下的坊市最尾的一间门上标着程字印的店,那是家族所开的。王家那几个子弟,可结交便结交,不可结交就不必理会。须知人心不古,对人切不可太过坦诚,也不要轻易与人结怨,但是一旦结了怨便尽量除去,不要留后患,知道吗?”
程正咏以前只在家族修炼,没想到修士也与前世的凡人一样有各种纷争,甚至比凡人更残酷,前世的凡人可没有一旦结怨便要人死的。就问道:“修士之间便没有互相信任的?结了怨怎么就一定要除去呢?”
“修炼物资总是有限的,修士之间为了机缘、灵物,便是夫妻反目成仇的也不知有多少。既然结了怨自当要速速除去,不然等着别人先来杀你么?至于能互相信任的修士也不是没有,但是就算是朋友也需记得未可全抛一片心,灵物在前,人心可经不得考验。”又指点道:“以后你自己要学着分辨。你看刚才那个王姓修士脸上随时都带着笑,但是他杀起谁来脸上也是笑着的,反而能令人放松警惕,不提防他。”
程正咏以前虽然自怨自艾,总是觉得自己很失败,也很少关心修炼以外的事情,但是没想到真实的修仙界这么残酷,她默然道:“大伯所言,我都记下了。”
大伯便推她:“去吧。”
很快就轮到到程正咏,她上了高台先登记名字,测过年纪,又测过修为,无误后,那位指点修士入山门的女修就让她从另一边下了高台:“先爬过玉阶,等着有人来接。”
程正咏站在望不到头的玉阶前,玉阶上都是十五岁以下的小修士吭哧吭哧的爬着。这一幕逗笑了她。她不禁愣住,以前,就是偶尔心情好时也只是带了一抹笑而已,自从父亲死后,她从没有笑出声过。
听到那个指点她的女修轻声笑道:“这个小姑娘还挺要面子的嘛,居然还不愿意爬玉阶。”她只好也认命低头爬起,成为其中的一员。她一边爬一边数,爬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爬完了玉阶,正好有一千九百九十九步。爬完台阶的小修士大多都毫无形象坐在地上,只有两三个能笔直的站着。
一名女修含笑看着他们。
程正咏对女修行了个道礼:“这位师姐,不知我们是在此等所有人上来还是先怎么呢?”
女修笑道:“先要等所有的入门弟子都上来,然后去拜见掌门,给祖师磕头。”
一名男修问道:“若是有那资质好的呢?”
“资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