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命你们,迅速将淑妃治好,朕给你们两日的期限,若是两日之后还见不到淑妃醒来,那你们就都去给淑妃陪葬吧。”说完之后起身就走了,皇上漫无目的的在宫中行走着,他这是第一次,愿意付出这样的时间在宫内闲逛,路过锦妃的宅院,看着里面传来低声的哭诉,他就站在那里,怎么都抬不起脚,不敢进门,更不敢看见锦妃的面容。
他有些慌忙的转身,快步的朝着反方向走过去,一直走着,穿过了道道宫门,景福公公带着宫人在两侧用灯笼照亮,幽深的甬道像是一张吃人的嘴,他头也不回的走着,心中满是荒凉,走着走着就看见了灯火通明的凤阳宫,皇上驻足在此,看着外面的侍卫把手森严的样子,心中有些茫然,为何这偌大的皇宫之中,竟然没有他能去的地方?
皇后向来都是一样,从未将这凤阳宫的灯火熄灭过,就算是青天白日的时候,殿内都会摆放几盏烛火,现在看来,最光明的地方莫过于此,最阴暗的地方也是,这世界上,总会有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比如人心。
他原本很想走进去,进去仔细的问问皇后当年的事情,那时的他因为知晓了木倾城的时候变得歇斯底里,可是现在,处理了这诸多的事宜,他竟然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当然知道处置了皇后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他一纸诏书就会让皇后变成庶民,也会让钟家变得一无所有,可是现在的这个时候,他能这么做么?他能为了这件事情,将支持着他的股肱之臣定了罪,这是自断手臂的愚蠢行为啊。
皇上眯着眼睛,看着在这一片阴暗之中最光明的凤阳宫,脸上满是讥讽的神色,他再给皇后一些时间吧,等到解决了棘手的问题,他一定会让她仔细的说一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景福公公送来的纸张,他一直揣在怀中,放在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他扪心自问这么多年对皇后还是有些许信任的,许多的事情也都交给她去打理,每一次都做的干净利落,他十分的满意;可是这么多年,他也从未停止过对皇后的猜忌,不仅仅是对皇后,对后宫所有的女子他都带着防备,防着她们在有了子嗣之后会有危险的想法,防备她们在争宠的时候,会将家族牵连进来动摇了东黎的根基。
皇上就站在凤阳宫的门口,原本的意气风发变得有些沮丧,从少年一直到了这知天命的年岁,他竟然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被欺骗着。
他最后别过脸来的时候,眼神中带着狠辣,对着身边的景福公公说道:“告诉凤阳宫门口的侍卫,最近皇宫之内不太平,定要仔细保护好皇后的安全,若是出什么岔子他们都别想活了。”景福公公刚要走,皇上带着一丝痛苦的声音传来:“通晓六宫,解了皇后的禁足,今日发生的事情与皇后毫无关联,若是再有人敢诬陷皇后,决不轻饶。”
说完之后逃似得离开了凤阳宫的门口,径直的朝着御书房而去。
皇宫之内的动静很快就传遍了京城,锦妃的死显然让所有人为之哗然,刑天耀和皇甫柔自然也不例外,他们坐在桌前吃着早饭,刑天耀幽幽的说道:“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皇上没有处置谁,也就是说这个凶手还没有被找到,亦或是,找到了现在却不能动。柔儿,你认为,有几个人有这样的本事,将李淑妃毒成这个样子,又让锦妃死的莫名其妙?”
皇甫柔端着碗喝了一口粥,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你的意思是,皇后?”
刑天耀摇了摇头,“皇后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泰安刚刚回宫,她一向支持的四皇子又颇得皇上的宠爱,甚至有意被册封为太子,你认为她为什么会选择此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甫柔摇了摇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人动了手脚?其实一直有人藏在内宫之中?”
刑天耀点了点头,面色郑重的说道:“我得到消息,不久前二皇子推荐过一个医女为锦妃调理身子,听说当时还为皇上把过脉,颇得皇上的赏识。你说,这个被他送进宫的女子,会如此安分的伺候锦妃,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皇甫柔显然有些惊讶的放下碗筷,“你是说,皇后明知道这人是二皇子派进来的,还是让人将她放在了锦妃的身边?而锦妃,也同意了?”
刑天耀看着皇甫柔,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恩怨是旁人无法得知的,就如同李家与钟家的敌对,虽然大家都以为是皇后与妃嫔只见的斗争,但是并非是所有人都会知晓,李家支持的是二皇子,而钟家一直都是按照皇后的吩咐支持四皇子的。”
“皇上当然知道二皇子的人绝对不会忠心伺候锦妃,但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你说是为了什么呢?”
皇甫柔有些惊恐的看着刑天耀,心中有些发寒似得想着,难道皇上早就已经知晓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却又一直都装作不知道,就是为了给他们制造互相陷害的机会,这些人在宫中斗的越厉害,此消彼长越是会让前朝十分的稳固,毕竟若是想要支持自家的女儿上位,前朝的出力是必不可少的,用这样的方式能够得到不少的良臣嘉将,这种方式倒是简单的多了。
“皇上,真的是深不可测啊。”皇甫柔有些感叹,她虽然与皇上只有几面之缘,但是听到的关于他的事迹确实不少,心思阴狠,手段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