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莲,花开两朵,良缘永缔。
“我……”谷柒月大脑一片空白,他亲手栽种了一池的并蒂莲,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还能不清楚吗?
“原本,我准备大婚之后带你来此的。”姬怀瑾幽幽的补充一句,苦笑道,“熟料……”
熟料她突然提出退婚一声,闪电般的搬离了瑾王府,那做派竟像是要与他此生不复再见。
他本以为能够心静如水,可这两日始终都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掏空了一块,直到听闻她被刺杀,高烧不退,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了烦躁忧虑的感觉,四处散步,脚却不由自主的踏进了汀兰苑……
这才不得不承认,他,竟真的动心了!
所以才会不喜月泽衣,三番两次与他冷场,才会准备月苑,才会让人去保护她,才会做下许多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对不起!”这些,她今夜才知晓。
姬怀瑾淡淡一笑,负手而立,“你身上有许多的秘密,从第一眼见你我就知晓。我不会问你为何突然转变态度,在忌惮什么,恐惧什么,我要你记得,你已决定了这段感情的开始,那结局如何便不是你一人的事。”
他向来清楚自己要什么,决定了的就不会轻易放手!
谷柒月听他这话,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这话的意思是……他不放手么?
“如果,会死呢?”
谷柒月沉默良久,涩然道。
奚浥的话始终都像是一个魔咒,困扰在她心头,她不敢赌,怕输的代价会是他的性命!
人死如灯灭,荣华富贵,皇权地位皆归于尘土,即便如此,也不放手吗?
姬怀瑾侧首看着她,这凝重的神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薄唇微勾,难道,她是知道了什么?竟然是在担忧这些?
“傻!’
姬怀瑾屈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谷柒月猝不及防,捂着额头怒视着他。
这不是在开玩笑,阴阳血珏乃是上古之物,连枯木谷主都没能搞清楚它的作用,这未知的恐惧,前世的惨烈结局,始终都像巨石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姬怀瑾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好笑的摇摇头,伸手将她娇小的身子揽入怀中,“你信我么?”
谷柒月太贪恋他怀中的温暖,忘记了挣扎,姬怀瑾凤眸中笑意更深了几分。
她咬唇不语,雪卿才学绝顶,华盖天下,世间无一人能出其右,可他们当真能逃得过阴阳血珏的命定之争吗?
成,则生!
败,则亡!
她敢赌吗?
“月儿,我愿用命赌一个结局,你愿陪我一起么?”
姬怀瑾再下了一记猛药,被动承受从来都不是他的习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周围又有群狼环伺,主动出击,掌控全局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谷柒月还不知道,先是提起蓝楹花海一事引她愧疚,后来的月苑,亲手做的菜肴,万千流萤,满池并蒂莲,这姬怀瑾一点一点的化去了她心中好不容易筑立的坚冰,将他们的心结解开。
步步算计,成竹在胸!
不过,就算她知道了,必然也是愿意入了他的局,甘愿与他携手沉沦。
“我愿!”
谷柒月清泪滑落,反手死死的抱住他清瘦的腰,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恐惧轰然崩塌。
她宁可死,也不愿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傻瓜。”姬怀瑾闻言,噙着笑摸了摸她的发,宽大的袖袍将她娇小的身子遮住,牢牢的抱在怀中。‘
星河之上,似乎划过了道道流光,一张绝美的面容正浅笑看着他们,姬怀瑾清冷的凤眸中浮现一抹欣然,母妃,您看到了么?雪卿终于找到了那个两心相印的女子,您会高兴的,对么?
这夜,他们在山顶呆了一夜,坐在露风石台上赏月描星,看过了晨曦的霞光浸染天际,初阳缓缓升起后,才离开月苑。
走的时候谷柒月才知晓,原来此处是有人打理的,那就是说,昨晚的一切窘态都被人看在眼中?
谷柒月又羞又恼,狠狠的剜了一眼姬怀瑾,抢先几步走在了前面。’
这些小心思姬怀瑾哪里能看不出来?哑然失笑,几步跟了上去,道:“他一刻钟前才上山。”
是么?谷柒月狐疑的看了眼姬怀瑾,想了想,心中的羞愤这才散去几分,没好气的扯着他的袖子催促道:“快些吧,消失了一夜,相思他们会着急的。”
姬怀瑾一把抄起谷柒月,足尖轻点,一路飞越山涧,往玉琅山行宫而去。心想着,这妮子自打知道他的心意,在他面前也胆大了几分。
以往虽然亲近,可带着一些怕被拒绝的小心翼翼和揣摩,相比而言,他倒更是喜欢这他如今这偶尔的小脾气。
果然不出所料,谷柒月回到行宫的住处时,红豆的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来,看到她和姬怀瑾并肩进了院子,噌的一下站起身,怒道:“小姐这也太任性了,如今连我们都不带了,万一再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谷柒月弱弱的应了一声,红豆气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是啊,回来了,和一个男子在外彻夜不归,这是有理了?
他还准备大肆说教一番,让她明白此事究竟有多严重,相思很有眼色的一把扯过红豆,捂住他的嘴巴,对着姬怀瑾屈膝一礼,“想必王爷和小姐也都乏了,先用点早膳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扯着红豆就退了下去,动作之利落,反应之迅速,谷柒月着实佩服。
幸好,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