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方雨想,她和顾江城还不是夫妻,可是已经无所不用其极。大概也是因为他们都是固执骄傲的人,每一次有了芝麻大的矛盾,她低不下头来认错,他也只是沉默寡言地生闷气,还不如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压进床里,合情合理地把气出在她身上。
当然,这一次例外。她都已经道歉了,他却还是要硬生生地吃了她。
第二天,方雨醒过来,立时就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想要抬起胳膊来去拿闹钟,可是整个身体如棉似絮,轻得没有半分力气。
指不定是昨天晚上感冒了,又没有好好休息......
她垂下手,无力地呆在被子里,整个房间乱得像经过世界大战,枕头被子扔得到处都是,地摊上凌乱的衣物诉说着昨夜激烈的纠缠。她垂下眼去,顾江城还在睡着,头颅枕在自己肩膀上,凌乱的发,高傲韧长的脖颈,白色的羽绒被下露出宽阔而光洁的胸膛,随着轻浅均匀的呼吸而起伏。这样的他性感而脆弱,俊美地几乎让人窒息。他总是喜欢搂着自己睡,哪怕她半夜里起来推开他,早上也一定是在他怀里醒过来。
不得不说,顾江城对于性的需要是很多的,好像一个男人淡然凉薄的一面必须要以另外一面的狂乱激烈相称,才能形成完整的性格。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他平日里对于她所有的妥协隐忍都在与她□□的这一瞬间爆发出来,因为只有在这一刻他才可以用最为熟练的、最为霸道的方式,困兽一样恶狠狠地占有她,满足他心里极端的骄傲。而每一次他这样与她沉默而激烈地斯摩,她心底竟会生出一丝细弱的愧疚,所以哪怕已经承受不了更多,却依旧任他极端地索取。
就好像昨夜......
顾江城朦胧地睁开眼睛,在她肩膀上磨蹭了几下,又要舒舒服服地睡过去。方雨却全身都不舒服,从上到下都散了架子,于是便低下头在他性感的锁骨上恨恨地咬了一口。顾江城□□了一声,这才慵懒地睁开眼睛,握住方雨还想要折磨他的手腕。
“怎么一大早就生我的气?”
“你还说...... ”她哑着嗓子, “我觉得有点不舒服。”
他这才一骨碌爬起来,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你在发烧。一定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方雨昏昏沉沉地点点头。
顾江城穿好衣服,在柜子里翻找什么,语气懊恼无奈,“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气。昨天我回去就看见你东西全落在三伯那里,还以为你能回自己家去,在那边等了半天也不见你。结果你反倒在我这里等。你就不能借行人的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方雨觉得顾江城这辈子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唯一一次见他罕见的抱怨,自己却实在是撑不住要昏昏欲睡过去。结果又被他扶着坐起来,嘴边随即递过一杯温水。
“把药先吃下去。你先睡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买点粥吃。”
“好。”方雨睡着之前,稀里糊涂地说:“江城,你来照顾我吧,别让我妈知道...... ”
然后她似乎听见他低沉的笑声,呢喃在耳边说:“方雨,我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方雨大概是半睡半醒,觉得他是这么说的,可是等了足足两分钟才又睁开眼睛,床前人影都没有了。她自己笑了笑,觉得自己一定是发烧烧糊涂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场病,让方雨不得不卧床休息,幸好是新年刚过,所以还有一段假期,顾江城不让方雨回凤阳路那边,幸好母亲一直都在新的房子那边住,应该不会发觉。不过她生病第三天的时候,母亲便过来了。方雨正躺在床里看电视,一看见母亲推门进来,喝了一半的牛奶呛到嗓子里,目瞪口呆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在顾江城这里。
母亲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说:“你这傻孩子,生病了也不跟我说。我给你炖了点汤,放在厨房里。过会儿再热一热。”说完了,又顿了顿:“方雨,你什么时候跟江城在一起的呀?我怎么都不知道。”
方雨支支吾吾地问:“是不是他告诉你的?”
“不是。还不是初一那天,你跑出去之后,我让振文也去找你,结果看见你跟江城在街上不欢而散。振文怕让你不好意思,所以没有出面,不过回来之后跟我说了。我这就在想,你这孩子在外人跟前向来不露情绪,要是跟江城吵架,反而是跟他亲近。所以我才去问江城。你放心,不是他自己说的,是我逼他的。”
方雨听了母亲的话更加难过,“妈,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你害怕我不答应?江城这孩子这么优秀,我高兴还来不及。”
“可是你和顾伯父就要领证了,我又跟他在一起,这关系多奇怪..... ”
“唉!我也想过这一点。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不能让我们老一辈的人拖累了你们年轻人的幸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我和振文去担心。”
“那你跟顾伯父那边该怎么商量?”
母亲点点她的额头,“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跟江城是认真的,那就好好谈你的恋爱,其余的什么都不要担心。”她说完,抚摸着方雨的脸颊,“小雨,妈妈知道这一阵子让你孤单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妈...... 别把我当小孩子一样。”
“你总是这么说,其实还不是小孩子心性?你从小就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