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双手被枷锁铐住,无法动弹,只能够银牙紧咬,强忍着心中恐惧,她不断地对自己说,没事的,不就是用刑吗?自己从前那些日子,受到的皮肉之苦,还少吗?她早已习惯了的,她应该习惯了的!
便在此时,站立许久的公子夫人终于徐徐抬起纤手,丹凤眸中冷漠如遭热油,快速地燃烧起熊熊怒火,用尽了一个女子这辈子都未曾动用过的力气,狠狠地一巴掌拍在青鸾脸上!
“啪!”
青鸾仿佛柔弱的鸟儿般,这凌厉的一巴掌拍翻在地,凄惨地翻滚出去。
疼痛使她重回到现实之中,却更是把她推到了绝望的悬崖边缘,泪水再也没有办法忍住,如决堤一般涌了出来。
“你知道你害死了谁吗?是将来的东垣秦公!”
公子夫人扫了一眼紫燕,道:“先用拶刑!”
几个羽织马上扶正瘫倒在地的青鸾,紫燕不顾其挣扎,强行试图将夹板套入青鸾小巧如玉的手指上,却几次都套空失败了。
“废物!”
公子夫人一脚踢开紫燕,又抬手给了青鸾一巴掌,厉声道:“你是不是找死!”
“是啊!”
青鸾倔强地抬头,泪眼朦胧却咬牙切齿道:“你杀了我吧!”
“你休想!
公子夫人死死盯着她道:“你杀死了夫君,居然还想逃跑,公子对你恩重如山,你居然敢动妄念,你这样的弑主之千年未有!你若死定然下十八层地狱,若转世必定世世为奴,代代为娼!你的名字,将在公子列传下,遭千万年唾弃!”
“不!”
青鸾披头散发道:“是公子疯了!他要先杀我!”
“住嘴!”
公子夫人心中一震,在刹那间她竟有轻微动摇,却马上喝道:“公子已死,你竟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你真的是罪该万死,永世不得超生!”
公子夫人一下子抓住了青鸾的肩头,指甲透过绸衣深深地嵌进她白嫩的肩肉上,这才用尽全力地往身后一撕,血丝带着拉成长絮的布条在天空飞舞,显得无比残忍血腥,像极了某个野兽即将吞食生死相斗的敌人。
“上针刑!”
背上传来一阵阵辣麻刺痛,青鸾死死咬住嘴唇,从其中渗出血来,她知道这是针上涂了辣椒油,才会导致这个渗入骨髓的痛感,她想要强忍着安慰自己,却发现任何的念头都已经无力再想了,只剩于如筋脉交织扭曲的痛感。
“啊啊!”
青鸾终于忍不住悲鸣,她终于发现了,一个凡人无论如何挣扎,还是无法逃脱开大势所趋,东垣秦府,在这天地之间,始终是压倒所有人的泰山巨石,她已经用尽全力去挣扎逃离了,可她敌不过,敌不过这天罗地网。
“救救我……”
青鸾挣扎着呢喃,意识逐渐模糊,隐约间有一丝飘然若霞的光芒自她脑海浮现。青鸾悲怆地闭上双眼,在她的故乡大楚举国供奉着湖泽神祇,神祇在他们生命的尽头给予救赎,令他们的灵魂随泽神指引,归回湖泽的怀抱。
或许是自己真的要死了吧。
不知是何缘故,在青鸾怀中真的开始发出微弱的白色光芒。
在光芒深处泛出一缕紫色来。
有女子淡然的声音在青鸾耳廓呢喃低语道:
“让我来吧。”
一众女子见这异样光芒,都惊愕得不知如何是好,皆纷纷停下了手中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