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哥哥!”载潋着急地拍腿,她坐在载沣的对面,一个劲儿探着身子想离载沣再近点,“你不能做什么事都是照例啊!总该想点新办法……”
载沣此时已有些困了,见载潋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自己也知道妹妹糊弄不过去,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载洵推了暖阁的房门进来,道,“兄长,怎么还没睡呀?”
载沣靠在椅子里见载洵精神满满的样子,又转头看了看载潋一点都不困的样子,心里不禁感叹年轻真是好。载沣盯着载洵,颇含了一股怨气便道,“我是想睡啊,你妹妹不让我睡!”
载洵是睡不着想来载沣房里借本书瞧瞧,没想到载潋也在,此时他见载潋缠着载沣不让他睡,不禁发笑道,“她可不是我一人的妹妹,平时她都让兄长惯坏了,现在兄长来和我说,我可没办法。”
载洵找完了书就要走,载沣却不让他走,在他身后叫住他道,“你别走啊!帮潋儿想想办法。”
载洵在暖阁门口猛然驻了足,转过头来笑问载潋道,“潋儿啊,又为了什么事啊?怎么又不睡啊?”
载潋坐在圆凳上,仰着头望着载洵退回进暖阁里,随手将暖阁的门掩上了,才开口道,“我明天想进宫一趟,洵哥儿帮我想想办法呗!我可不敢去求阿玛……”
载洵一听是此事,不禁转头对靠在椅子里就要睡着了的载沣笑道,“就为这事?兄长就想不出来了?”载沣努力睁了睁眼睛,强打着精神坐直了身子,颇不快道,“你有主意就快说!你是不困……”
载洵将手里抱着的两本书放下,蹲到了载潋的面前笑道,“潋儿,明天皇上赏皇后家人用恩荣宴,你可以说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啊,反正皇后娘娘向来都亲近你。”
载潋听了,欣喜万分地扯着载洵的衣袖傻笑道,“谢谢哥哥!哥哥真聪明!”载洵十分得意地捡起自己扔在桌上的两本书,弹了弹载潋的小脸蛋,笑道,“这点小事儿,何足挂齿!”
载洵前脚走了,载潋后脚也跟着走了,载沣此时被他们两人闹得也没睡意了,见载潋就要回去,忙喊了句,“诶潋儿!办法有了,那明天谁带你去啊?!”
载潋才走到载沣暖格外的游廊上,听到载沣在房里叫自己,便停下了脚步回头道,“当然是哥哥你了!”载沣皱了皱眉,心里不禁叫苦,载洵轻轻巧巧地出了个主意,载潋就追在他身后夸他聪明,自己耗费了一个晚上,妹妹一个“好”字不说,明天跑腿的苦差事还是自己的。
“哥哥早点休息!明天别起晚了,不然我就来闹哥哥!”载潋连头也没有回,一路顺着游廊走远了,一边给载沣留了句嘱咐。
载沣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去将房里的烛灯熄了,宽衣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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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里,珍嫔独自一个人溜出了景仁宫,走出四四方方宫苑的她,才看大口大口地吮吸着湿润又新鲜的空气。她一路上追着月亮走,一路追到了园子里,因前几日下过雨,园子里更添了湿润的气息,夜间寂静无人,更沁人心脾。
珍嫔见远处有几只喜鹊落在地上啄地上的积水,便抬手抚开几根挡住了去路的枯枝,踩着园里雨后湿润的泥土,一路走到一片已经枯萎了梅花林里。
珍嫔惋惜地望着眼前即将枯萎的梅花,心里一阵酸涩,她感怀梅花花期之短,尚来不及仔细欣赏就已经凋谢了。
夜里的园子是月光与鸟儿的世界,几只喜鹊啄净了坑洼处的积水,展翅便飞上了枝头,几滴喜鹊翅膀上扑扇落下的雨水溅在珍嫔脸上,她却丝毫不嫌弃,还抬起头去笑几只喜鹊淘气。
等几只喜鹊都飞远了,就只剩珍嫔一人站在园子里,她仰起头去看天上一轮象征人间美满团圆的明月,忽想起了在家时的日子。
珍嫔从前在府里时喜欢换上各式的衣裳照相留影,此时园中寂静无人,月光落在即将凋零的梅花枝上,美得恰到好处,她忽格外期待着能在园子里留一张影,纵然光线漆黑照不清楚,她也想留下来以作纪念。
珍嫔擦了擦脸上残存的水迹,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她忽想起来入宫前曾特意收了自己的相机一起进宫,此时相机还静静躺在自己寝宫的大木箱子里……
她想至此处不由得欣喜地加快了脚步,她能想到的,全是照片上一轮美丽的明月和最后残存的梅花,全然不知此时景仁宫内已是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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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嫔前脚才走,敬事房的小太监们便将皇上翻了景仁宫绿头牌的消息传到了景仁宫来,戴恩如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敬事房的小太监万禄,瞠目结舌问道,“公公说…万岁爷翻了我们主子的牌子?!”
万禄一脸笑意地跟着点头,压不住语气里的喜气,笑道,“是啊!珍主子好福气,万岁爷头一日就翻了珍主子的绿头牌!”
此时念春和知夏听了宫里的动静,也披了衣裳出来一探究竟,听得是万岁爷翻了自己主子的牌子,半晌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人的笑意越来越浓,互相看了许久才喊出一句道,“还不赶快告诉主子,让主子准备着!”
“是!是!……”知夏高兴地合不拢嘴,说话间便向珍嫔寝宫里跑,戴恩如见状早已慌了神,今日他瞒着念春和知夏两人放珍嫔一人出宫去了,连拦也没拦,谁也没想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