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更委屈:“我哪里欺负你了?不是你先问我姓名的么?”
陆静淑听到这简直想笑了,觉得陆静秀真是活该,她走到那二人面前,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姓陈的,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就拉住身旁的一个婆子,在她耳边吩咐了两句。
那婆子有些犹豫,陆静淑只以眼神示意她,她只得装作去推那公子,口中还说:“公子且回避一下吧。”然后手稍微抬高,一下子就把那公子头上的方巾给打掉了。
婆子装作吓了一跳,俯身捡了方巾,又凑到近前去递还给那人,口里一直说:“啊哟,对不住,对不住……咦,公子,怎么你还穿了耳洞?”
那人有些气急败坏的接过方巾往头上戴,但是他好像不太会戴,折腾了几次倒把头发弄乱了。陆静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笑话,才笑着上前说:“陈姑娘,不如一起进亭子里整理一下吧?”
“姑娘?耳洞?”陆静秀重复了一遍,也忍不住凑近了看那人,然后才明白,“你这人,真是……”说完甩袖进了亭子。
陈姑娘捧着帽子盯着陆静淑看了一会儿,才问:“你怎么看出我是女孩的?”她站得远,应该看不到自己的耳洞才是啊。
陆静淑一笑:“进来再说吧。”把她让到了亭子里,又叫巧慧帮她拢好头发戴上方巾,然后才说,“你长得这么秀气,哪里是个男子了?”
陈姑娘伸手指着自己的脸颊,惊讶的说:“我还秀气?你们才叫秀气吧?比我秀气的男子不知有多少!”
“那他们也没有姑娘你这么嫩的脸、这么细的手吧?”
陈姑娘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搓了搓脸颊,笑了几声,不说话了。
陆静娴听说这是个女孩扮的男子,倒也没有那么生气了,但总归还是觉得女扮男装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做的事,加上她手上的伤也冲洗干净了,就要起身回去,好涂一些药膏。
陈姑娘跟着又道了一次歉,还问她们住在哪,说要给送些伤药。
陆静娴瞪了她一眼,说道:“不必了,你以后出门多长点眼睛就好了!”说完也不问陆静淑走不走,就拉着陆静美走了。
“我姐姐就是这直脾气,陈姑娘别介意。”陆静淑替陆静娴解释了一句,又说,“不过姑娘以后穿男装出来的时候,千万莫要再这么追着人家姑娘家,当心挨打。”
陈姑娘嗤的一声笑出来:“你这还要我谢谢你们没打我呀?”
陆静淑也笑:“正是如此。好了,我们还有事,就不耽误陈姑娘了。”说着叫陆静秀要走。
陈姑娘见她说话有趣,又不似一般闺阁小姐那般或胆小羞怯或清高骄纵,而且居然那么快就发现自己是女子,就对陆静淑多了几分兴趣,“你们去哪里?我来了半日了,也没见这慈云寺有什么好玩。”一边说,一边跟着陆静淑姐妹拐到了大路上。
“陈公子,可找到你了!”一个灰衣小厮站在大路当中,看见陈姑娘就像看见了救星,忙快步奔了过来,“我家大爷还以为您走丢了呢!”
陈姑娘失笑:“这么大点的地方,我怎么会走丢?”又问,“你家大爷在哪?”
小厮往前面去路一指,恰好就在此时,那边走过来两个带着随从的男子。
陈姑娘就快步迎上去作了个揖:“王爷,姐夫。”然后咭咭格格说了刚才的事。
陆静淑和陆静秀听得分明,对视一眼之后,都往那边看了过去。
陈姑娘快言快语说完了之后,就同他们一起走过来,说道:“喏,这就是那两位姑娘,她们的姐姐已经回去了。”
听了她这话,站在右边穿玄青色长袍的男子就说道:“真是抱歉,舍妹顽皮,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原宥。”
此时陆静淑已经认出,站在左边一身紫袍的,正是之前在东市见过的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