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河城门上面有座二层城楼,乃塔河最高点,现被远东都督府长史独孤天星占据,此刻正设宴招待远东都督裴玄圭。
“裴大都督真是好人啦”
“你办事某担责,哼,如某这点担当都没有,独孤大总管会让某署理这远东都督府?”
“裴大都督好担当,贺裴大都督前程无量啊”
“别尽说好话,远东都督府新立,诸事从无到有,这人倒好说,只要顺眼均可先干着,只是这开销如雪入江水,本都督每夜愁思,这上任没几日,徒添许多白了啊”
“说人话”
“本都督缺钱,穷的没饭吃了”
“缺钱?找河东道啊,找安东大都护府啊?在本郎君面前哭穷有用么?”
“嘿嘿,你庙街富甲一方,远东商行金山银海,给点花销花销呗”
“你想阴本郎君?”
“这是什么话?阴谁也不敢阴你大术师啊?”
“官府缺钱,让本郎君私人贴补?你让河东道和朝廷颜面何存?圣人和朝中相公们知某与钱于都督府,二话不说保证一个私蓄府兵罪名就让某尸骨无存”
“哪有那么严重?你庙街折冲府不也是用的招商行的银钱吗?你怎么不怕?”
“那不同,一来庙街本属羁縻地,除缴纳朝贡和遵行唐律外,余者自行处事,二来庙街折冲府编制本就千五之数,余者皆属狼团雇佣兵团,某等雇佣兵数只要不出朝中定例即可”
“你这是掩耳盗铃,欺朝中相公和圣人不了解远东形势”
“某就掩耳盗铃了,怎么着?朝中相公和圣人不了解远东形势?你当他们是泥塑菩萨?某保证朝廷比你还熟悉远东情状。”
“也是啊,丽竞门早早在远东设立分部,簪花郎均不是吃素的”远东都督裴玄圭学着摇晃酒盏,却不料用力过猛,殷红的酒水溅在袍服上也不在意“那你还如此声势?不怕朝廷有闲言?”
“什么闲言?征讨漠河乃朝中大事,只要有利打击突厥,圣人和相公们均会睁只眼闭只眼。只是战事一了,这后事就会跟着来了。”独孤长史冷笑“你此刻还想拉本郎君出银钱贴补官府?生怕本郎君死得不够透凉?”
“嗨嗨,当本都督没说,可你既是远东都督府长史,这都督府有困难你得出出主意吧?”
“河东道没给银钱?”
“给了,只给了属官俸禄,可这官府新立,这衙署、驿站、公案、仪仗哪样不需银钱?”
“那倒是,让河东道免几年租庸调不就行了,收上来的物事你开府建衙不就成了”独孤长史转眼就给了主意。
“免是免了三年租庸调,可如今远东尚在大战,塔河屯粮转运重城,各项开销繁多,安东大都护府的情状你也知晓,哪有银钱贴补?只得远东都督府咬牙撑着”
“你这是要面子活受罪,屯粮转运各项支出算在征漠河行营不就得了”
“哪有这么简单?前些日子塔河尚是战地,大唐未设府衙,现既设立远东都督府,就赋有援军之责,还让行营开销,那不是找骂么?”
“这也不行?不是有缴获.....”独孤天星说道一半赶忙住嘴。
“哼哼,还不都是你独孤大术师,攻下塔河,缴获被你分走大部,剩余被行营充当军资了,远东都督府汤都没喝着一口”
“哪有大部?”独孤长史也不禁脸红,兀自强辩。
“反正赖着你大术师了”裴大都督耍赖。
“唔,本郎君还有一策,就看你裴都督胆子够不够大?”
“都快揭不开锅了,什么胆大不胆大?说说看”
“嘿嘿,这道门和佛门不是要在远东建观修庙吗?不能白占远东土地,找他们要钱去”
“嘿,你这是在阴本都督吧?得罪那些道士和尚比得罪朝官还麻烦”
“这怎么算得罪呢?你把话说好听点啊?恩,就说远东都督府与他们方便,这帮助远东兴建府衙,也是功德无量的事,新府初立,修府费用来年租庸调抵押,只是让他们垫付,给点息钱,他们的建观修庙人马齐整,帮远东修几座府衙不是顺手之事?”
“这倒是,你跟他们都熟,你去说说看”
“主意本长史是出了,你是大都督,面子足,某一小小长史说话算什么?”
“还是算了,为了些许阿堵物开罪佛道两大教派不划算”裴大都督琢磨一下,叹气道。
“话说你现在缺口有多大?”
“一千金就差不多了”
独孤长史愕然。
“八百也许就差不多了,额,五百,五百也行”
“裴都督啊,”独孤魔狼盯着裴玄圭都督悠悠叹道“咱们掰扯半天,就为了这五百金啊,你早说啊,不,你不用说,你去找球球或小武,开个口他们也会与你啊”
“啊,早知你们庙街富庶,这...这不是...找你属下拿银钱?本都督颜面何存?远东都督府颜面何存?”
“那你还云山雾罩的说了半天?行啦,大熊,拿五张金票来”独孤魔狼招手让蹲在门口的大熊过来。
塔河城楼有两层,裴玄圭都督把属下均留在一层,二层饮宴的只有他和魔狼两人,魔狼三护卫大熊守门口阿狗蹲在一旁继续雕刻他的小物事独孤神则立在墙角扮不存在。
“话说你先前也是安东大都护府副都督辽东捉守使,又任征漠河后军统领,掌管几十万军马物资,每日过手银钱均过千金,现怎被五百金难住?”
“过手再多银钱那也是行营和朝廷的,关本都督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