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与宁太医所想有所不同,下官以为,郡主中毒的时日只怕不短了。三日前看不出脉象,或许是因为那日郡主没有食入有毒之物。下官猜测郡主中的是‘绛云草’,这种毒,只有入体后的几个时辰能够从脉象上诊断。请问郡主是否近日全身乏力,时常睡不醒?”
听着太医的话,秦子萌惊出一声冷汗,表情木然的点了点头。先前她虽然猜出些许,却不曾想到如此严重,现下只听寥寥几句也知道必是十分棘手。
“中毒症状也是吻合的。不过稳妥起见,下官还需取少许毒血,方能确认。”何太医慎重地回道。
何太医语毕,宁杨两位太医的脸色凝重。秦啸见了,心中不安,追问道:“何太医,‘绛云草’是何毒?如何能解?”
“不瞒将军,此毒下官只在医书上见过。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中毒后人越发嗜睡,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再也醒不过来。
此毒非常罕见,书中记录的解法不全,下官尚未能参透,只能尽力保住郡主的性命一些时日。若要解毒,还需尽快寻找专长之人。”何太医抱歉的说道。
秦家人听闻后入坠冰窖,凝香凝霜两个丫头更是忍不住小声啜泣。秦啸勉强稳住心神,说道:“还请何太医取血确认后,尽力为小女医治、解毒。”
秦子萌心中茫然,配合着太医取血时,竟没感到痛。她小心防范,谁曾想还是在将军府里中了招。听太医的意思,她今日有毒物入口才能从脉象诊出。
可是汤药她已尽数吐出,那么有毒之物在何处?绛云草这毒这般厉害,前世的小郡主没能逃过,她又该如何活下去?
“师傅,苏姨,我们不能乱了方寸。方才太医说解法不全,并不是不能解,江湖中奇人异事甚多,定能寻到精通解毒之人。现下最要紧的是照顾好小萌的身子,揪出下毒之人,不可再让心怀不轨之徒留在将军府。”
莫屹宸的话拉回了秦家人的心神,秦夫人勉强振作了精神。安顿好秦子萌,她召集了暖玥阁的奴婢们,彻查下毒之人。莫屹宸和秦镇宇纵使少年早慧,却不宜亲见这下作的手段,二人留在屋内陪伴秦子萌。
宁、何两位大人带着毒血回了太医院,杨太医留在将军府清查有毒之物。
苏颖让凝香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人,是小厨房熬药的二等侍女如丝。她派人去寻,在如丝的房内找到了她的尸体,一并找到的还有几株草药。
杨太医发现房中找到的草药就是绛云草,如丝周身没有挣扎的痕迹,是服毒自尽身亡。死亡时间应在一个时辰前,也就是何、杨二位太医前来之时。
似乎一切都解释的通:如丝在药中下药,太医前来她觉得事发,畏罪服毒自尽,未来得及处理身边的绛云草。
可秦啸夫妇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丝一个小小的侍女为何要下毒害小郡主?她房里的草药从何处得来?如丝背后必然有协助、指使之人。
杨太医看着那几株完整的草药,觉得很是疑惑:“秦将军,不知下官可否借郡主的药渣一观?”
“自然可以。”秦啸吩咐道:“去将药渣取来呈给杨太医。”
不一会功夫,侍女来报,没有在小厨房找到药渣。秦啸越发觉得可疑,下令在全府范围寻找,无果,连今日没熬好的汤药也不见踪迹。
“为何下毒之人要特意扔掉药渣?暂且不论在我将军府想处理掉药渣没那么容易,此人既已下毒,又留有草药,扔掉药渣岂不是多此一举?”秦啸不解。
“秦将军,您看这‘绛云草’,整株完整,并不像经常取用过的。携带整株‘绛云草’下毒,显然有些画蛇添足。若是将这草药切成小段或是磨成粉末,不但取用便捷,医者从药渣上要分辨也更为不易。”
杨太医将草药递给秦将军,又说道:“方才下官要看药渣,是怀疑毒不是用这株草药下在汤药中。现在药渣不见了,下官反倒以为,需仔细检查小郡主的吃穿用物,怕是毒不是下在汤药而是在其他地方。”
秦啸的手狠狠地扣住桌角,满脸怒容,待太医语毕,猛地一拍桌子,喝到:“秦言,围住暖玥阁,给我查!”“是!”秦言领命将暖玥阁围住,只进不出,上下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