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仲夏了,这一晃,距离册封美人已经过去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熙婉又侍寝了两次。
别看两次寥寥无几,但放眼后宫,已经算是恩宠之至。
“叮铃铃——”
午后,烈日高照,偶尔有阵阵清风吹拂,掠过屋子上沿的风铃,发出叮铃的响声。
熙婉跪坐在清凉的竹筵上,手里拨弄丝线和几片锦缎,做着荷包。
这时,弋清托着一盘水果走过来。
“小主,吃点冰镇西瓜吧,天气越来越热。”
“嗯,搁着吧。”
熙婉正在做荷包,当她认真做一件事时,不喜欢被打搅。
而且她现在静下心来刺绣,窗口徐徐凉风吹着淡淡的薄荷栀子艾草香进来,清新宜神,也不觉得热。
熙婉刚刚刺绣了小半会儿,外面,小太监小喜却是进来了。
“嘘——”
弋清做了个噤声动作,示意小喜不要打扰主子。
但是那小喜挠了挠后脑勺,却是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小喜,出什么事了?”
熙婉余光瞥见小喜的模样,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小喜急忙上前,跪着呈交一封书信:“小主,您的家书!”
小喜并不知道那安美人是栽在他们的小主之手,仅仅是觉得皇上对他们的小主很是恩宠,所以给他们的感觉就是,跟着小主目前来讲前景不错。
“嗯,你下去吧!”
接过书信,熙婉让小喜退了出去,自己则是撑了下竹筵边缘,慢悠悠起身,走进里屋。
里屋,熙婉拆开书信,小心翼翼展开。
白色丝帛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熙婉按照熙家的密文翻译方式解开了书信,看完其中内容,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信中讲到:半个月前,李尧风借着在地牢呆了一段时间,身上染了湿气,想找熙御医瞅瞅,就去了一趟熙府,在府上住了五日。
五日里,熙御医的医术和李尧风的奇门玄术有涉及阴阳易转,同宗同源,于是两人相谈甚欢,没多久就成了好友,并以叔侄相称。
这一点,倒是令熙婉感到非常意外,但也令她非常兴奋。
李尧风能和父亲成为朋友,确实是个值得庆贺的事情,有李尧风这个奇人在,熙婉日后在宫中的路,会顺畅很多。
虽然前朝和后宫两不相干,但这谁能说得清呢?
后宫妃子之死,差点要了李尧风的命,同样的是后宫妃子,却又能救他于危难。
这世间的事儿,很多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说不定哪天,李尧风在朝堂上的一番推演,能将她推上后位?
总而言之,奇人她一定要牢牢把握在手心。
前世,她不知道李尧风的背景,等她知道时,已经来不及了,李尧风自命清高,根本不理会她。
又或者,李尧风已经算到她会毙命于冷宫?
这些都不重要!
她已经重生了。
这一世,她要活得逍遥自在,让那些害她之人,统统去死!
她要登临后位,独宠后宫,她要把夏靖恒的心,牢牢捏在手心,她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儿登基为帝……
熙婉紧了紧拳头,前世,她错过太多人才,今世,她一个都不能放过!
李尧风,仅仅是第一个!
“小主,小主……”
外面,弋清慌慌张张的声音又响起来。
熙婉伸手轻轻搭在额头上。
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能稳重点呢,毛毛躁躁的,又出什么事了啊!
“进来,外面发生何事?”
“小主,艮才人来了!”
“哦?”
“还有高美人!”
弋清急忙又补充道。
熙婉秀眉微蹙,艮才人?高美人?
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肯定没好事!
“小主,怎么办?”
“人都来了,那就出去瞅瞅!总是要跟她们对上的,逃避不是办法。”
熙婉笑了笑,轻轻起身,走出屋子。
外面,艮才人和高美人已经进来了。
“熙姐姐午安!”
“熙妹妹安好!看妹妹气色很不错,想来半个月前的事儿,妹妹已经无大碍了。”
高美人和艮才人,一个穿着浅粉色的直裾单衣,内里是一条深红色的直裙,一个穿着浅紫色曲裾,内里是一条深紫色褶裙,头上横插几株明晃晃的步摇簪子,双双走进来问候。
“多谢姐姐妹妹关心,已经不碍事了,请坐。”
“咯咯,这天热乎着,坐都坐不住了。”
艮才人掩嘴咯咯笑道,目光在熙婉的屋子里转悠一圈后,最终落到她放在桌案上的一堆绣线和几片绣了花鸟图案的锦帛。
艮才人忙着俯下身,将其中一片锦帛拿捏在手,轻轻揉捏了下。
“咦,熙姐姐这手巧的,这上面的杜鹃花真是栩栩如生,看得好叫人喜欢!”
“是啊,艮妹妹不说,姐姐还没注意到呢,熙妹妹这绣工堪称一绝啊!”
高美人也走了过来,拿捏着一个已经是半成,细细欣赏,亦是赞不绝口。
“让姐姐妹妹见笑了,漫漫长夏想要出去甚难,婉儿闲来无事,这才绣了点荷包,权当打发时间罢了。”
熙婉福礼谢道,美眸底下,却是闪过一丝警惕。
艮才人和高美人都非善类,前世她只是个小小良人,结果艮才人就在她绣花篮子里放了细小银针给扎破了手。
如今,自己这般风光,这两人携手登门,定有不可告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