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传到包晓生耳中,情知墙倒众人推,无可奈何,每天借酒消愁。一日喝得烂醉,竟设宴烧纸,哭拜起韩如霜来,喊道:“曼卿,你怎么说死就死,可害苦我。哎呀,怪只怪,你我都时命不济,下辈子莫再斗,我和你做兄弟。”说罢,独自傻笑。徐斩、欧阳玉飞听见动静,慌忙赶到,打翻桌凳,捂住嘴,抬进屋内,急道:“贤弟,你又没酒量,却酒后胡言作甚,要杀头的啊。”包晓生还在乱语,早有细作报入宫中。
成祖闻言,终于忍无可忍,连夜召来金绍武、皇甫遥,怒道:“即刻清点五千人马,到苏州查封四海山庄,沿途务必大张旗鼓,将包晓生绑缚游街,押送入宫。”金绍武不解道:“该以何事问罪?”成祖未经思索,道:“就当乱党处置。”金绍武、皇甫遥领命而去。
翌日正午,姚广孝突然入宫求见,成祖疑道:“少师,可有何紧急之事?”姚广孝道:“臣听闻陛下以乱党为名,派兵捉拿包晓生?”成祖叹道:“朕也是无奈之举,人言可畏,权且做个样子,顺理取缔四海山庄。”姚广孝应曰:“包晓生乃诸葛氏亲传,况且劳苦功高。若以叛逆论处,莫说诸葛氏颜面扫地,日后在野谋士,谁还敢侍奉大明?”
成祖恍悟,道:“那该如何是好?”姚广孝道:“陛下先快马传令,教禁军、锦衣卫围住四海山庄即可,臣亲自走一趟,代为处理。”成祖点头,道:“少师似有两全之策?”姚广孝问道:“陛下可愿将他放归山野?”成祖摇头,否决道:“包晓生年轻气盛,胸怀远志,恐为建文所得。”姚广孝遂答曰:“那臣就替陛下除去忧患,诸葛承要怪,也只能怪到我头上。”成祖起初难断,来回踱步,终于叹息道:“哎,事到而今,唯劳驾少师了。”
过两日,包晓生听闻锦衣卫奉成祖命令,以乱党为名,率兵查封四海山庄。方悔恨那天醉酒,酿下大错,已无挽救余地。圣上竟相信流言蜚语,把我等定了叛逆之罪。身家清白,毁于一旦,还有何颜面苟活?皇甫遥平素里造谣排挤,此番前来,必将置我等于死地。若不认栽,则立斩伏诛,真穷途末路,可笑可悲。
思来想去,包晓生早已心如死灰,突然取下正厅“四海山庄”牌匾,晓生抱在怀中,笑了几声,猛地砸到地上,摔为两段。徐斩、欧阳玉飞大惊,包晓生道:“四海山庄,要毁,也是毁在我手里。”说罢疯疯癫癫,取出佩剑便欲自刎。欧阳玉飞赶忙止住,道:“状元爷若寻短见,岂非坐定罪名?”包晓生反问道:“那该怎么?负隅顽抗,或伏法受辱?”
徐斩道:“贤弟莫急,吾走小路,进京面圣,辨明清白。你二人闭门勿出,等候消息。” 包晓生方冷静,道:“徐将军乃忠良之后,圣上必不怪罪。”遂取来纸墨,奋笔疾书,写道:“江湖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臣包晓生两年鞠躬,惟愿天下侠者,心怀报国之志,以换万世安宁。此非仇敌奸佞所欲见,故臣今四面楚歌,命在旦夕。臣虽何惜一死,但恳求圣上明鉴,若令锦衣横行压制,则恐武林必然大乱。”
包晓生写好奏折,递与徐斩,徐斩将其怀揣于胸,持枪上马而去。欧阳玉飞将四海山庄余下众人尽皆遣散,又教他们分往各地机构,宣告瓦解。包晓生、欧阳玉飞端坐大厅,竟已无言相对,只好忧心忡忡,静待结果。
再说金绍武、皇甫遥兵至苏州府,皇甫遥忽然道:“往四海山晓生探子众多,恐早知我们前来抓捕。不如,将军走大路,在下走小路,莫逃了主犯。”金绍武迟疑问道:“你锦衣卫领的骑兵,我禁军领的弓步兵,何以反地利而行?”皇甫遥答曰:“只因为小路近,大路远,在下怕他们选定小路,轻装脱身。”
金绍武愠道:“那何以叫我去大路?”皇甫遥面有难色,支吾道:“徐斩武艺高强,恐怕将军应付不过,我锦衣卫好手众多,能确保万无一失。”金绍武听言暴怒,骂道:“某家岂惧徐斩乎?”皇甫遥还未答话,旁边轩辕狂浪笑道:“徐斩弓马娴熟,喜放暗箭,况且包晓生诡变狡诈,将军为人刚直,非是对手。”
金绍武见他讽刺往事,忿恨非常,不禁双锤猛砸,喝道:“走脱一人,某家提头相见。你再多言,休怪我翻脸。”皇甫遥顺水推舟,斥责轩辕狂浪道:“住口,抓捕乱党要紧,你若放跑了贼犯,我也要你性命。”轩辕狂浪欠身道:“二位将军息怒。”于是,皇甫遥大呼道:“四海山庄若拒捕,格杀勿论。”众锦衣卫齐声应和,往大路赶去。
片刻,就有四海山庄探子折回,报道徐斩已被朝廷拦截。包晓生、欧阳玉飞心中忐忑,急忙登塔楼而望,遥见阵容齐整。问是谁人领兵,答曰定远将军金绍武。包晓生大惊失色,道:“徐斩危矣!”欧阳玉飞正不知何故,包晓生道:“金绍武昔年在朱允炆军中骁勇无敌,却遭徐斩所擒,变节投降,视为毕生之耻,恐皇甫遥以此挑拨!”话犹未尽,只见前方万箭齐发,徐斩坠马,包晓生顿觉头晕目眩,险些跌下高台,幸得欧阳玉飞抓住,搀扶而回。
那金绍武率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