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姬凿意外的是,敌人并没有追上来,在距离他十多步远的地方停下来。
“将军,我去结果了他。”
“不用,高将军只是让我们给这几个晋国的老爷一点颜色看看,并没有要杀死他们。”
“为何?”
“这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要懂得,反正留着他有用,走吧。”
说完年轻人带着手下走了,留下一脸迷茫的姬凿。
姬凿躺在地上,初春的山里凉气逼人,大腿上的伤口不断流出血来。“这伙人到底是谁?”“他们怎会知道我的行踪?”“他们所说的高将军难道会是齐国的高无丕?”“既然追了一路,他们却为何不杀我?”一连窜的问题,涌上心头。
一个多时辰之后,程远带着人终于找到了受伤的姬凿。
“国君,你没事吧?”见到姬凿后,程远焦急的问道。
“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让将军失望了吧?”姬凿讽刺的说道。
“这是什么话?国君没事,我当然高兴了,国君这话甚是令末将费解。”
姬凿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此时自己的命运就攥在这些人的手中,稍有不慎,命可就完了。程远命人扶着姬凿沿原路返回,不一会儿就来到刚才鲁国的小溪边,晋国太子姬骏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溪水里,从山崖上摔下来,姬骏的脸已经变形,身下的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溪水。
“噢噢”,一见到儿子的扭曲的尸体,姬凿一阵恶心,他想吐出来,可是跑了几天,他的胃里早就没有了食物。
程远见状,命人赶紧扶他离开,姬凿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望着儿子的尸体,“这冷的天,他躺在溪水里,会着凉的。”
“快走吧,人都死了,还着什么凉。”程远手下随口说道。
“不---”
姬凿大喊道,“骏儿,他没有死,刚才他还为了救寡人,冒死引开敌人来着。”
说完,姬凿一屁股坐在地上,人程远他们这么说都不走了。
程远没办法,只好命人把太子的尸体简单的埋在小溪旁。看着这些齐国人埋好儿子的尸体后,姬凿这才恋恋不舍的跟着程远他们走出树林。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王妃也在被追兵给杀了。
噩耗一个个传来,姬凿最后的一点精神支柱到了,“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此时的他面如土色,腿上的伤口不断的往外流血。
程远命人给姬凿简单包扎后将他重新抬上车。
一位大国的国君,此时眼里流着泪,腿上留着血,面色苍白的往东而去。
绛都赵府。
完成使命的年轻人带着手下回到绛都。
“主公,高共回来了。”张孟谈带着高共来到庭前。
不错这位带人刺杀姬凿的年轻人正是春秋末年的另一位侠士---高共,《史记·赵世家》中如此记载:群臣皆有外心,礼益慢,唯高共不敢失礼。充分说明高共是一位忠肝义胆的侠士,不管风云如何变换,对于主公的一颗忠心始终没变。
“小人高共拜见赵大人。”高共弯下身,双手抱拳道。
赵无恤望着这位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的年轻人,微微的点点头,“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按照张大人的吩咐,都完成了。”
“这么说已经把国君给解决了?”赵无恤欣喜的问道。
“没有。”
赵无恤吃惊的望着高共,“你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怎么还没有杀死姬凿?”随后他又望着张孟谈,眼里全是疑惑。
张孟谈淡然一笑,“主公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吧。这一招叫做连环计,目的是为了帮助主公收回山东封邑。”
“此话怎讲?”
“主公,现在齐国人以占领者的身份占领了山东之地,但却没有获得当地百姓的认可,时间久了肯定会遭到当地民众的反对,他们的占领也必定不会安心;国君一旦去了,他们肯定会打着国君的旗号,顺理成章的驻扎在那儿,而当地的民众因为有了国君也会死心塌地的要求齐国保护国君在山东的统治,久而久之山东之地可真的就成了齐国的领地。”
“是这个道理,国君在山东之地的威望比我们高的多。”
“可如果国君死在当地百姓的面前,而且还是被齐国人害死的,那么山东的邢城、坝丘等地的百姓会怎么想?”张孟谈平静的说道。
“肯定会群起而攻之,将齐国人赶出邢城、坝丘。”
“嗯,肯定会如此。”张孟谈笑道。
赵无恤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张孟谈的设的局,目的就是让姬凿死在齐国人手里。“我总有一点担心,如果国君死不了,那该如何?我们的一切算盘不久全完了吗?”
高共对赵无恤说道:“大人尽管放心,我的那一箭射在了国君的大腿动脉上,从潞城到邢城一路过去,国君定会血流而亡。”
“如此自信?”
“绝对不会有问题。”高共信心满满的说道。
“主公,此时应速速带兵进驻邯郸,静观邢城、坝丘等地的变化,一旦当地百姓开始反抗齐国,我们应该助其一臂之力,随后接管。只要有了这一遭,山东的百姓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主公了。”
听完张孟谈的一席话,赵无恤不敢怠慢,匆匆从晋阳、潞城等地调兵赶往邯郸。
晋国邢城。
靠近西门的一家酒家里,赵府家将新稚狗正带着几个人喝酒。
“你们知道不,我听说齐国人把国君掠到咱们邢城来了;我还听说王妃和太子不同意国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