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说弑君?”赵无恤结结巴巴的说道,“赵氏几百年来从来都是晋国的忠臣,何曾做过如此悖逆之事。”
张孟谈淡然一笑,“主公说的言过其实了吧。”
张孟谈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赵无恤说的是言不由衷,赵氏在晋国政坛上弑君的事情不是没有做过,赵无恤的先祖赵盾当年就安排的他的弟弟赵穿摔死了当时的国君晋灵公,此后就因为这件事引起了一场晋国历史上的政变,也就是我们后来看到的“赵氏孤儿”的故事。
张孟谈的话引起了赵无恤意思不易觉察的不满,于是也就不再隐瞒,“你说该怎么办?”
“半路截杀,栽赃齐国。”
“此话怎讲?”
“刚才搜查王宫的时候,除国君之外,也没有见到见到王妃、太子等一干人等,这就说明这些人都跟着国君一起逃跑了。主公试想一下,这么大的队伍一起逃跑,速度肯定快不了;如主公此时派快马去追,两日内一定能够追上。”
听着张孟谈的话,赵无恤的眼里放出光芒来,“继续说。”
“既然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没有碰到国君的车队,这就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走我们所走的山路,除此之外前往邯郸的还有一条沿着大河向北的道路,可以避开我们的大军。他们一定会沿着这条道走的。如果主公派人沿着我们的山路快马飞奔,定会在潞城一带截住他们。”
“好--,就依你之言,在潞城截杀。”赵无恤坚定的说道。
随后赵无恤又有所担心的说道:“不过何人可担此重任,一旦失利可对我们不利啊。”
“我这儿有一人可担此重任,此人名叫高共,既有万夫莫敌之勇又有侠肝义胆之气,退一万步讲,即使失败了,他也不是我们赵氏的人,也不会泄露出我们。”
“好,就让此人去办,这事情就由你去安排。”
“主公不想见见他?”
“不了。”
“也好,等到事成之后,下臣带他来见你。”
就在赵无恤与张梦谈商议如何截杀晋公姬凿之际,逃出绛都的晋公姬凿带着家人已经逃到了潞城的漳水之滨,再有几十里就要过了山区,进入山东之地了。
此时的晋公姬凿一阵欣喜,心情也开阔了不少。
“国君,过了前面的山岗就是山东了,要不我们稍作休息?”程远征询道。
“不了,还是赶路要紧。”
车队上了山岗,这里已经是太行山的东麓,山势并不高,两边高大的树木将山间小路遮掩的严严实实;由于这条小路乃是晋国南部通东部的必经之路,平常人来人往;但由于是初春,天气寒冷,这里来往的人并不多。
山行十多里,终于见到人的踪迹,只见前面有一队商人打扮的人或坐或立在那儿休息。晋公姬凿等人稍稍有些高兴,必定走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人路过,岂不寂寞?但是负责他们安全的程远却紧张起来,虽然在晋国境内,他们却是一身齐国商人的打扮。齐国商人竟敢在打仗期间来晋国做生意,他们是做什么生意的?一连串的问题,让程远不得不对他们产生疑惑。
等到晋公姬凿的车队快到这伙人跟前时,他们三三两两的来到路中间。
“请问客官,你们这是要去哪?”一个二十来岁,个头不高,面貌清瘦的人问道。
“我们去哪不需要你清楚,让开。”程远的手下对着来人呵斥道。
“大人原来也是齐国人啊?”一听到程远的手下说话是齐国口音,来人有些高兴的说道,这时路边的几个人也跟了上来。
虽没有见到他们的武器,但程远从这些的走路姿势上可以看出,他们绝对不是一般的商人。于是上前客气的说道:“几位客官,麻烦你们让开一下,我等还有要事。”
“哈哈哈,你等走不了。”说完,小伙子手一挥,旁边的人奔到路边从马背上抽出刀剑,冲了过来。
“你等使何人,竟敢拦截官军?”
“过路人。”说完这些人已经冲了上来。
程远不敢怠慢,立即拔出刀来,翻身下马与年轻人搏斗。谁知年轻人的武功绝非一般,几招下来,程远竟感到有些吃力,脚步也随之凌乱。
就在程远等人与来人打斗之际,晋国太子姬骏已经下了车,来到惊慌失措的晋公姬凿跟前,扶他下车,翻上山梁朝着山里跑去。王妃和太子妃见状,一边下车一边喊道,“父君,等等我。”姬凿不忍,稍作停留,无奈女人的衣服又宽又大,不时被两边的树枝挂上,一点也走不动。
“将军,姬凿他们跑了。”
“小五,你带人对付这些齐国人,其他的跟我来。”年轻人命令道。
被称作小五的人手起刀落,就将与他打斗的齐国将士砍到,随即冲向程远。年轻人则带上四五个人也爬上山坡,朝着山里晋公姬凿等人追去。
初春的山里,树木枯萎,衰草遍地,上面还覆盖着没有融化的积雪。逃出打斗现场的晋公姬凿等人在一片丛林里窜来窜去,由于带着女人,晋公姬凿的逃跑速度并不快。
“陈二,你带人去那边找找,你们两个跟我来。”
山下面传来敌人的声音,晋公姬凿的心拧在了一起。
“母亲,你和爱妃朝左边去,他们要抓的是父亲和我,不会为难你们的。”太子见状,压低声音对王妃和太子妃说道。
早就吓得没了魂的两个女人,惊恐的望着姬骏,不住的点着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