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谭子睿竟把他们都算计进去了。
傅惟慈抿了抿嫣红的双唇,沉眸盯着炕几上的茶盏:“好一个谭子睿,看来从替戴家打官司时起,他就开始算计我们了,还有他给我的账本,分明就是想借我们的手把账本送上去。
先把永嘉帝怒火挑起,再把舒文骞送到刀口上,他这一招够阴毒的。”
季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账本是冯大人送入京的,和他半分关系都没有,没人会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我甚至怀疑替我们帮戴家打官司的另有其人。”
他自今日得知谭子睿是御史台中丞的儿子,便让调查了谭家人,特别是生意往来和女子,毕竟能和舒文骞扯上关系的要么是银子,要么是女子。
果不其然,谭子睿的妹妹两年进香失踪而后发现尸体,这件事儿最为可疑。
从得知这一切时起,季方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盛京大状另有其人,而他只是想借这个身份参与到搞垮城东赌坊中来。娘子,妙不可言
一定不止如此,谭子睿定还有其他的手段,彻底断了定远侯府的钱财来源,舒文骞没了银库的支撑又没了老本挥霍,想收买人摆平此事就难了。
“打官司另有其人,他把我们支去东山,应该就是怕露馅儿吧,这个人太可怕了,竟然装得这么像,把我们所有人都骗过了。”傅惟慈心下觉着被人算计不是滋味,但又觉得谭子睿这样的人太聪明。
她笑了笑,反正这件事里她没吃过亏,吴竹青这个混蛋也已伏法,还能借着他的账本把冯家弄到盛京来。
季方同她一样,算计与不算计无妨,关键是此事里得了多少好处。
而且他现在觉着谭子睿这个心思缜密,又擅伪装,是个可用之人,他起身走到书案,执笔写下谭子睿三个字,笑道:“汤易胜的儿子汤伯中在舒文骞的身边鞍前马后,看来这次能把汤家,孟家,定远侯一锅端了,连着孟家在盛京做生意的、做官的都被连累了。”
“咱们就喝着茶看着戏,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去找谭子睿讨人情去,被他算计一场,又送了人,送了银子,他可欠咱们老大的人情了。”傅惟慈往引枕上一歪,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着。神途诛魔
接下来的几日,盛京城内人心惶惶,金吾卫受永嘉帝的口谕,抓人抄家,此案迅速扩大,涉及人员广泛,随即从小三司会审交由大三司会审,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共同审理。
定远侯一家被关在大理寺牢狱之中,如今的定远侯门厅凌乱灰败,东风瑟瑟中格外的萧条。
收受银钱,贿赂命官,草菅人命,舒文骞最宠爱的小妾又是个杀人犯,被季府赶出家门竟被定远侯府收留了,永嘉帝被这一桩桩一件件气得雷霆大怒。
此案牵涉人员之广,有盛京还有扬州城地方官员,四方小院的灯彻夜不休,起先被抓住的老臣被白珑从怡红院温柔乡里带进了暗室地牢。
黄太监的半截名单没了,那就要撬开此人的嘴巴了,万一有人牵扯其中,在牢狱中被折磨而死,许多线索便会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