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村里欺负人的事多了,人家范樱也不该种那么一块破田,要说这里长也该换换了,专门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梁聚兴丝毫不避讳,扬声坦荡荡地道。
宁娇上前拧了一把他的胳膊,蹙眉不悦道:“你这张嘴迟早惹祸,可别给大娘他们找事儿。”
梁聚兴疼地吸了口气,可见宁娇是下了狠手的,梗着脖子不服气,一眼瞥见傅惟慈站在一旁,颔首:“你说是不是?”
傅惟慈没做声,忽视梁聚兴直接走到梁大娘身前,柔声道:“大娘,我先看看你家的耕牛,如果可以我这就买回去了,我家季方身子不好,这种农活实在挨不住。”
“好好,小三子,去把耕牛牵回来。”梁大娘吩咐了梁聚兴又笑眯眯地与傅惟慈道:“这些日子你家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只是我们常年就我和孩他爹,没个人能去你家搭把手。”
梁大娘患有眼疾,空洞没有聚焦的眼睛望着前方,一只手摸索到傅惟慈的手:“可怜你们两个孩子了。”
“我不可怜,我家季方不容易,我又帮不了什么忙,家里全靠他。”
宁娇哎呦呦地取笑着,眉开眼笑地道:“你家季方是个闷葫芦,我看就在你面前开窍,你又出来可劲吹捧你家季方,回头让人惦记上。”
“娇娇这张嘴和我们家小三子差不多,没人能说的过她。”梁大娘笑得分外开心。
梁聚兴牵着耕牛走到门前碰见路过的于冬香,满身痞子气地吹了个口哨,调笑道:“这不是里长家的大小姐吗?怎么出门不带丫鬟啊?”
这是故意讽刺,于冬香听得出来,她家就没买过丫鬟,她横了一眼梁聚兴,不打算惹他这个地痞无赖。
闻声出来的宁娇,见于冬香正瞪着眼睛,撂了脸子道:“赶紧牵进来,小慈还等着呢。”
傅惟慈看着黄牛鼻子上拴着环,身上还套着拉犁的绳,长得就十分憨壮的结实样。
“梁三哥,你现在在梁县可是大人物,这牛就不能再便宜点?”宁娇看出傅惟慈相中了,替她讲价。
“既然是季家要买,最少八两银子,换做别人一文不少。”梁聚兴嬉皮笑脸地冲着宁娇比划着两根手指头。
八两就八两,往后用处可大了,傅惟慈想着便准备一口答应下来。
“十两银子,我买了。”门口突然传来不友善的尖锐女声。
不等傅惟慈回身去看,宁娇先板着脸道:“于冬香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家又不缺耕牛。”
于冬香脚步一抬,趾高气昂地上前把大黄牛的绳子攥在手里,白了一眼傅惟慈:“我家去年丢了两头驴,剩个驴圈空着,正好牵它回去。”
傅惟慈攥着另一头的绳子,任凭于冬香怎么使劲儿都不松手,神色清淡淡地扫过梁聚兴:“我一会儿就把钱送来。”
宁娇也上前帮着她拽着于冬香手中的绳子,边使劲儿边道:“于冬香,你就是想跟小慈抢东西,抢不过人家男人,还想抢耕牛。”
双方僵持不下,急坏了梁大娘,她摸着梁聚兴的袖子道:“快去劝劝,别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