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炎点头不做声,傅惟慈以为他听进去了,可十天后她收到的木头竟是她在刘老板处淘汰的那批。
她生气地揣着刻刀,让送货的伙计把木头重新抬回车上。
疾步去正屋和季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径直坐上马车,喊道:“回你们店里。”
下了马车,傅惟慈直奔后屋,将手里的刻刀和五十两定金往林谨炎面前一扔:“你要是用刘老板的货,雕刻师傅你就重新找,我不干了。”
林谨炎笑了笑,看着桌上的五十两银票:“刘老板的货也没有那么差,他和盛京是有点关系的,人家的好意我拒绝不掉。”
傅惟慈眼睛一瞪,匪夷所思地地摇了摇头:“林谨炎,你要赔上自己声誉来迎接人家的好意吗?”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她转身撩开帘子,在店铺门口的框里挑了一个小木头,走回里屋道:“这批货你想用就另起高明,我傅惟慈不奉陪。”
她两手按着木头,膝盖一抬,木头被折成两段,声音一如当初调价还价时的坚决:“这种垃圾东西,浪费我的精力,你喜欢用生意赌人情,你自己做。”
她转身欲走,林谨炎一时情急直接叫出她的名字:“傅惟慈!”
外面的伙计战战兢兢地招呼顾客,听着里屋大呼小叫的没人敢出声,和傅姑娘合作这么久,少公子还是第一次和她吵架。
“干什么?你的生意我不做了。”她头也不回,打开门就要走。
林谨炎实在没办法,一大步上前按住门,朱门咣啷一声关上,他抬起头极尽乞求地望着傅惟慈:“你帮我这一次。”
傅惟慈偏过头,又一次打开门。
“我实在没办法,刘老板手里有我的把柄,我要是不用他的货,梁县以后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林谨炎急声道。
“咱们合作这么久,你帮我这一次,我只用他这一次的货。”
“这次结束我们还像之前那样合作,只有这一次。”试图打动傅惟慈。
这几句话的确有些打动傅惟慈,林谨炎在一定程度上算是自己的领路人,如果没有他,她没有机会挣这么多的钱。
这也算是一分恩情吧。
傅惟慈使劲咬了咬下唇,心一横,转头说了自己最不想说的话:“仅此一次。”
林谨炎露出笑容,拍了拍傅惟慈的肩膀:“惟慈,谢谢你。”
原封不动的东西送回来又带了回去,傅惟慈答应林谨炎的当晚就后悔了。
她看着地上的木头出神,迟迟都不开工,连季方坐到她身边都毫未察觉。
“怎么魂不守舍的?”
傅惟慈吓了一跳,惊愕地看了一眼季方,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这回是真麻烦了,季方,咱们得想别的办法挣钱了。”
季方一听她是为钱苦恼,低声笑道:“小财迷。”
他扳过傅惟慈的身子,面对面地说:“明年秋季就是乡试了,等过了乡试我们就和奶奶搬到梁县,学堂的先生可以介绍我去私塾里教书,钱虽不多,足够养活你们,钱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