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轻了脚步,想起之前宁娇说季老太太在天显灵之类的话,后背阵阵发寒,鼓起勇气倏地推开门。
屋里比外面黑,她扫了一圈笼罩在夜色中的房间,并没与异样。
本想转身离开的傅惟慈,觉着自己应该给季老太太上一炷香,求她保佑季方能成功通过乡试。
她再转身往屋里走时,一声更大响动惊得她顿住了脚,傅惟慈站在屋门口,寂静的夜里她似乎听见屋内有人喘息的声音。
“季方,奶奶的屋里有耗子乱窜,天亮我们撒点耗子药吧。”
她说着退了一步,胸口的小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屋里有人,是何人还不知,她手中没武器,不能贸然进去。
季方在屋里听见她的声音,抬头见她在正屋门前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等她转身,脚步极快地奔着自己而来,用小而清晰的声音道:“季方,奶奶的屋里有人。”
谁会跑到一个乡村小院子里来,季方把傅惟慈护在身后,自己拿起立在墙根的锄头,放轻脚步朝着正屋靠近。
两人越是靠近,里面的声音越大,好似是在胡乱翻找着什么,傅惟慈立着耳朵听着其中一种类似硬物碰撞的声音。
渐渐地觉察出不对劲,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脑袋里冒出那个念头时,杏眸圆瞪,揪着季方的衣袖道:“偷银子的,我的那箱银子在奶奶的床底下。”
话音才落,她拿起手边的木棍要往屋里冲,此时从屋门内窜出一个人影,搂着怀中的东西朝着两人的方向而来。
跌跌撞撞地身影,傅惟慈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隔壁的季二宝,手中的木棍挥也不是,不挥也不是。
她心下迟疑的方寸间,季方抬起手中的锄头,往身侧一横,季二宝仓皇停不下脚步,绊在锄头上摔了个狗吃屎。
怀中白花花的银子散了一地,饶是如此,倒在地上的季二宝顾不得碰破的额头,抓着几个银元宝就往外跑。
傅惟慈扬起手中的木棍冲着他逃走的身影上砸去,两人合力,轻而易举地抓住偷银子的季二宝。
他战战兢兢地捂脑袋,不服气地瞪着季方,使劲甩着胳膊想挣脱,口中还振振有词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不过几个月而已,季二宝的变化就如此大,再不像之前的怯懦可怜,十足一个地痞流氓的模样。
“偷银子是吧?我们家的银子就这么好花吗?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季方揪着他的衣领子,逼他看着自己。
“上次是我娘让我偷得,不关我的事。”他甩着头想挣脱季方的控制,嘴硬地又道:“这次我又没偷你的,我是从我奶奶的屋里拿的,这银子是我奶奶的就是我的。”
“几日不见,嘴皮子利索不少,我家的银子放在奶奶的屋里就成了你的?你学坏的本事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傅惟慈抽出要腰间的带子,把季二宝的手脚都绑住。
“天一亮,直接送去官府。”季方蹲下身子捡着银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