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花解怜人花也愁,隔帘消息风吹透。风透湘帘花满庭,庭前春色倍伤情。闲苔院落门空掩,斜日栏杆人自凭。凭栏人向东风泣,茜裙偷傍桃花立。桃花桃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雾裹烟封一万株,烘楼照壁红模糊。天机烧破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侍女金盆进水来,香泉影蘸胭脂冷。胭脂鲜艳保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飞人倦易黄昏。一声杜宇春归尽,寂寞帘栊空泪痕!”
整篇诗念完,静静的闭上了眼睛,这寄人篱下的日子不知还要过多久,滴下泪来。
“小桃花仙又在桃树上念诗了!”水溶清澈的声音响起,将黛玉又吓了一跳,手中的凰钰应声落地。
原来水溶为见到在桃花庵桃林见过的小男孩,一直在山下的客栈寄住了近三个月,等到桃花盛开,每每上山等待,竟是再未遇到,难免心生遗憾,这一日想着该回京了,于是上山打算碰碰最后的运气,一人骑马独自上山缓缓行来。
见那小人儿躺在树上,虽长高了许多,但一如四年前的装扮,且听他口中所诵,竟有伤感之意,听声知道他在哭泣,心竟又疼了。
不忍他哭泣,所以出声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想竟又吓着他,掉下这可作证的凰钰来。
水溶纵身跳下马来,弯身拾起掉在地上的凰钰,暗叹自己的不虚此行,终是将这小人儿给守住了。
黛玉起身坐在树杈上,抹干眼泪,低头看着下面的白衣少年,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钰,将自己掉下的凰钰与那枚玉钰一旋一拧,竟是合上了。
“是你!”见他如此作为,认出下面的白衣少年正是四年前在桃花树下见着的人,也是给自己凰钰的人,还救过自己。
“果然是你?四年前我可说过,长大了有缘再遇的话,就结拜成兄弟的。”水溶笑着扬了扬合上的凤凰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