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云舒这边一路到了玲珑坊,见坊中之人都神色自然,好像并没有因为此前刘秉义的事情受到任何影响,如此她倒是也可以放心了。
依旧是被娟娘直接引进到房中,云舒讲明来意之后便与她闲话家常了一番,其实也不过就是担心她会因为刘秉义的事情而心有余悸。
而事实上,在云舒没有来的这段时日,娟娘的确是在日夜忧心她的安危。
毕竟云舒此前也说了,刘秉义只是被人利用而已,他背后的那人也不是真的打算对玲珑坊下手,可是意在小公子。
如此一来的话,她怎能不提心吊胆的呢!
不过好在此刻见小公子好好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想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
“小公子心中可有想法了,恐怕背后那人一计不成又来一计。”
“此事你无需费心,我自会应对。”
只要那人不再找玲珑坊的麻烦,那就万事好说。
忽然想到了什么,云舒饶有兴味的望着娟娘说道,“我听夜倾昱说,尤康准备给尤彦议亲了,此事你可知道吗?”
没有想到云舒会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娟娘初时一愣,随后方才缓缓的点了点头,眸中难掩落寞之色。
见状,云舒试探着问道,“上次的事情过去之后,尤彦什么都没有说吗?”
按照聪明人的做法,他如今不应当对娟娘不闻不问才对。
听闻云舒的话,娟娘面色不禁一红,随后方才低声说道,“他本人不曾说过什么,不过却着人送来了一封信。”
瞧着娟娘粉面含羞的模样,云舒唇边淡淡一笑,心道自己猜想的果然没错。
后面的话云舒没有再问,因着不愿去左右娟娘的决定,也不想令她感到难为情,可是不料娟娘自己倒是对云舒的行为大感意外,她还以为她会继续追问下去呢!
“小公子不好奇他在信中说了些什么吗?”
闻言,倒是换云舒不解的笑道,“我为何要好奇?”
“因着此前小公子似是一直对此事上心的样子,是以我才心下奇怪。”
“原本也并非是因着好奇,而是恐你心下诸多顾虑,是以才提醒你一下。”倘或因为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耽误了一段好姻缘的话,那确然是十分不值得的事情。
若是换作旁人的话,或许云舒还不会如此好心,可既是娟娘,那她便不得不出言提点一番了,毕竟她此前的生活已经太苦,倘或如今得遇一个知疼知热的男子的话,倒不失为一桩美谈。
而娟娘听闻云舒的话,心下不禁充满了感动。
“多谢小公子。”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不妨两人正在说话间,却忽然听闻坊中的丫鬟来报,说是尤家主母和小姐来了,正在门口大吵大嚷的闹事呢!
一听这话,云舒顿时就火了。
敢情这人还还没过门呢,他们尤家的人就打上门儿来了。
娟娘听闻这话赶忙便转身准备出去,却不料忽然被云舒一把拉住,“你为我缝制的男装可还有吗?”
“有。”
“拿来与我穿上。”
“小公子……”
“我倒是要看看,他尤家有几个胆子,竟然敢在玲珑坊闹事。”说完,云舒周身杀意一现,目中寒光四射。
虽然觉得云舒这般出去恐会有些危险,但是娟娘素来都对云舒言听计从,此刻听她如此吩咐,她自然赶忙为她去取来。
待到帮云舒挽好发之后,便听到她的声音忽然低沉的响起,“待会儿你先出去,姿态谦卑一些,再暗中找几个人去给尤康报信。”
“尤康?!”
“此事不宜将尤彦牵扯进来,只尤康一人足以。”说不定今日这出戏若是唱好了,指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呢!
想到这,云舒的唇边便扬起了一抹冷笑,看的娟娘心惊不已。
顾不得细想,娟娘赶忙下去安排云舒交代的事情,而她独自坐在娟娘的绣楼中,望着铜镜中雌雄莫辨的人,唇边不觉凝笑。
……
再说娟娘这边,出了绣楼之后她便直奔前厅,还未进到里面便果然听闻了一道刺耳的女声,令娟娘下意识的便皱起了眉头。
虽然尤家是商贾之家,可也不该如此不懂礼数!
直到娟娘走进房中,方才见到了一位十分美艳的妇人,只是眉宇间戾气太盛,破坏了一丝美感。
倒是她身边的那名少女,看起来娇艳欲滴,艳丽的不可方物。
然而娟娘方才这般作想,便只见尤家主母莫氏一脸嚣张的冲着坊中的绣娘嚷嚷道,“让你们管事儿的出来,可是没有脸见人了吗?”
“不知是坊中哪个下人不懂事惹恼了您,娟娘现在这儿给您赔礼了。”一边朝着莫氏走去,娟娘一边含笑说道。
闻言,却只见莫氏冷冷一下,唇边无限讥讽之意,“呦,这不是玲珑坊的大当家嘛,我可受不起你的礼。”
听闻莫氏如此阴阳怪气的说着话,娟娘落落大方的一笑,并没有与她硬碰硬。
“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与你理论理论,你们玲珑坊的衣服均是这般粗制滥造的吗?”说着话,莫氏一把夺过下人手中的衣裙,随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见状,娟娘的眸光不觉一闪,随后示意一旁的下人捡起掉在地上的衣裙递给她。
这衣服乃是坊中的绣娘一针一线绣织的,哪里容的人如此随意的践踏。
“你自己瞧瞧,这衣服破成这样,这还能穿吗?”
莫氏的话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