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忍不住脸一红,余隽不着痕迹的打量她一遭,刚她一进来自己就看见了,毕竟这么两个主仆来看病,颇有些古怪,而且审视她的脸色,也不像有病容,余隽不得往别处猜,自己坐堂的时候,也经常来这样的,不是看病是冲着自己来的。
余隽对这些姑娘不能说憎恶,却也谈不上喜欢,因为他坐在这里就是个大夫,他看的是病人,不是这些别有心思的人,而且,他不觉得多看自己几眼有什么好,倒是耽误了外头的病人。
想到此,余隽颇有些无奈的道:“这位姑娘何处不好?”
话音刚落,忽听外头一阵吵嚷,接着就见一个妇人跑着孩子冲了进来,一进来就着急的道:“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家狗娃子,您救救他吧,我这儿给您磕头了,磕头了……”说着抱着孩子就要磕头,却给余隽一伸手扶了起来:“别急,别急,我瞧瞧。”说着去看妇人怀中的孩子。
怀清也看向那孩子,孩子不大,看上去也就两岁上下,此时张着嘴哇哇的哭着,也瞧不出哪儿不好,怀清看向余隽,见余隽摸了摸孩子的额头,那妇人已经叽里呱啦说了起来。
原来,这两口子就得了这一个儿子,故此颇为宠爱,孩子昨儿瞧见家里养的鸡,就闹着要吃鸡肉,妇人心疼儿子,今儿一早就让男人把鸡宰了,炖的酥烂,晌午捞出来给儿子吃,不想自己一眼没看到,就卡了一块鸡骨头在嗓子眼里,小孩子家也不会呕,不会咳,只知道大哭,把当娘的哭的慌了手脚,想起今儿庆福堂少东家在医馆坐堂,就抱着孩子跑来了。
余隽听了却为难上了,他师傅曾经说过,这病有千万种,唯有小儿病最难医,一因小儿经脉不全,无法断脉,二因小儿年幼,口不能言,便能言也多词不达意,不能断其病症,更不好开方,便如此也有其他法子,只眼前这孩子却卡了骨头,这如何是好?
看着这对母子,余隽不免有些无措,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取皂角沫来。”说着停了一下又道:“若有拨浪鼓也拿一个过来。”
旁边的小厮看向余隽,余隽愣了一下,仿佛明白了什么,微微点了点头,庆福堂的效率相当快,不过片刻便取了一包皂角沫跟一个簇新的拨浪鼓,想来是在街上现买来的。
怀清扫了眼桌子,伸手拿了一张余隽开方子的白纸,撕了一块儿卷成一个细细的纸筒,把皂角末小心的倒进去少许,方拿起拨浪鼓摇了摇,清脆的声音迅速吸引了孩子的主意,孩子仿佛忘了嗓子眼的鸡骨头,停住了哭声,两只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怀清手里的拨浪鼓。
怀清抓住这个机会,手里的纸筒迅速伸到孩子鼻下,用力一吹,孩子吸进纸筒里的皂角沫,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块骨头从嘴里掉了出来。
“好了,好了,我的狗娃子啊,可把娘吓坏了……”妇人抱着孩子又摸又抱的,狗娃却冲怀清伸出小手,嘴里含糊的说着:“要,要……”
怀清笑了一声, 把手里的拨浪鼓放到他的小手了,狗娃子急忙摇了摇,随着拨浪啷的响声,孩子咯咯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