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姐进来,众人起身行礼,其中一个嘴里含着茶沫的胖姑娘,强行将茶沫吞进肚里。
“去帝陵内帮大家清扫祭场。”
在云姐转身的空档,我从众人的眼中,看到了不情不愿与无可奈何。
我心想:云姐在诛心社是怎样的地位?言语中毫无惧意。
众人出去后,我将小仙妹放在一张堆满血色钞票的床上,不禁叹道:这么多钱,少说也得有八十……一百……一百二……
“二百二十万。”
“姐,你怎么知道的如此精准?”
“过手的钱多了,瞄一眼,就能知道个大概。不说了,这小丫头真是气人。”
“姐,她是个还未成年的小孩,何必与她计较?”
小仙妹已经意识清醒,但若想回复体力,尚需一段时间。
“贱女人,大骗子。”
听她再次骂出“贱”字,我忽地扬起手,可一望见她那娇媚可怜的样子,心中又柔软万千。
云姐意味深长的说:小华,这小仙姑娘,很快就会忘了你。
“我会恨他一辈子,要了他的命。”
云姐将我拉到床位,坐定后说:你知道我为何不让在光板孙的面前提起他的亡妻吗?
见我摇头不解,云姐说:光板孙和阿虎一样,都是医术精湛的神医。他们家虽然世代悬壶济世,可过的极其清贫。
光板孙的亡妻,本是当地一乡绅家的独女,叫梅香。梅香人如其名,漂亮甜美,和所有凄美的爱情故事一样,俩人相爱了,可是二人门不当户不对的,遭到了乡绅家的强烈反对。
乡绅家为了杜绝梅香和光板孙私会,派人日夜监守着梅香,可是爱情的魔力,真是既伟大又神奇。
俩人终于暗订终生,一起私奔了,几个月后,梅香怀孕了,就在俩人欢天喜地、想等孩子降生之后,一起云游四海之时,二人被乡绅家的侍从们发现了,并绑回了家中。
梅父说,只要梅香放弃和光板孙在一起,并将肚中的孩子打掉,他可以放了光板孙一命。
无奈之下,梅香只有缀泪答应了。
可是,孩子被取走后,梅母却执意要将光板孙处死,而此前一口应允的梅父也反悔了。
孩子没了,眼看着马上要失去心爱的男人,梅香急了,抄起一把尖刀将双亲给刺死了。
犯了命案,光板孙匆忙的带上梅香,开启了余生的亡命之路。
许是心中的愤懑和悔恨作祟,几个月后,梅香就变得疯疯癫癫,时哭时笑,时而清醒,时而魔怔。
光板孙看到爱妻饱受疾病的摧残,内心痛如刀割。他开始废寝忘食的研制能够医好爱妻的神药。
从一本祖上记载的秘书中,光板孙终于找到一种可以将记忆剔除的神药,此药便是现在的‘痴忘笑’。
当光板孙为爱妻服下神药后,梅香真的变了一个人,此前心中的悲怆与郁结一扫而空。
老话讲,是药三分毒,有一天,当光板孙外出采药时,梅香因不慎误服了大量的‘痴忘笑’,导致记忆全失,忽然间变成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
在深山荒林中,这个对世界充满了好奇的小大人,最终从万丈悬崖上跳下,没了气息。
“那……那后来呢?”
一记娇柔的声音从我和云姐的身后传来。回头望,小仙妹正微仰着身子,兴致满满的听着。
见她起了兴致,云姐笑说:后来,这个光板孙也想不开了,想为爱殉情,在他准备跳崖的时候,被诛心社的人救了下来。此后,他便一直待在诛心社,终日研究药物。可是,当他每每听到‘亡妻’二字,就会情难自制的痛哭哀嚎,此时的神智也不再正常。
“华哥哥。”
小仙妹一改怒态,柔声唤我。
“小仙,怎么了,你说。”
“嗯……可不可以放了连姐姐啊?”
我的脸僵住了,说:小仙,连月是犯了人神共怒的坏事,天地可诛,我不过是替天行道,做了件善事罢了。
随后,我将屈可来与连月间的不世恩怨,一枝一叶的向小仙妹讲了一遍。
小仙妹撅起嘴,说:你只是听了屈可来的一面之词,可否问过连姐姐?
云姐也凑上前来,说:这屈可来的一方之说,确实不足全信。
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被云姐和小仙妹问的膛目结舌。
莫非,我真的是弄巧成拙,助纣为虐了?
不可能,屈可来和我讲述血海深仇时,言辞恳切,况且他因复仇无望自杀了四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么可能会臆造瞎话,杜撰虚实?
见我半晌无话,云姐说:小仙姑娘,你先静心休养,我和小华去看看孙先生。
云姐说完,将思绪游离的我,拉出了密室。
密室外,只见方才十多个财神部的人,金光闪闪的夹杂在清扫帝陵的大军中,宛若星星点点的连翘花。
现在,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自将连月骗往帝陵的途中,小仙妹、朱校长两人曾对屈可来的冤情提出质疑,而我,全都付之一笑,从未深想。如果,我真的是害错了人,良心何安?
出了密室,云姐说:人心的深浅,远不是三言两语,或从表面上就能看出来的。姐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依我对屈可来和连月的观察,我觉得屈可来所说非真,但是……
她欲言又止,望着帝陵中的人,眼里滚动着复杂的神色。
“姐,你说的但是,是什么?”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