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方才说有上中下三条计策,如今上策和中策都已说了,不知下策如何?”
见到众头领对中策如此热情,卢俊义趁热打铁道。
心知卢俊义是想在大伙儿对中策热情的时候说出下策,挑动众人不满,朱武立刻说道:
“所谓下策,自然是梁山泊放下现有根基,听从朝廷吩咐。”
“若以一句话来说,那便是一切为了招安,一切为招安着想——”
“无论朝廷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要去做!”
果然,这话一出,忠义堂中首领,顿时极不满意。梁山泊的头领,大多出身低微,而又身怀武艺。因此,他们在上山之前,在因为身份受到欺压之时,多曾武力反抗,甚至杀人放火。
如此一来,这些人自然会受官府镇压,心中也带着对朝廷的不信任。让这些人为了招安完全听从朝廷,没有一个有威望的头领压着,简直是毫无可能之事!
当下,就有阮小七跳出,大叫道:
“这怎么行?”
“若是朝廷有人要我们的命,我们难道还能把命给他不成?”
说着,阮小七向卢俊义大声道:
“寨主,我看就选朱军师的中策,把咱们梁山泊的周围,留下作为根基——”
“这样没了官做,也能回家打鱼!”
卢俊义闻言大笑,道:
“七哥想回家打鱼,我还舍不得呢?”
“若是没了七哥你们这些水军头领,即使赵官家把梁山泊留给我们做根基,我们还坐不稳呢!”
“七哥想吃鱼时,自己带着水军兄弟去打就是!”
说得众rén dà笑,阮小七也呵呵笑着,道:
“若是受了招安,寨主也不必给小七什么官做,让小七带着乡亲们打鱼就是。”
“到时寨主和兄弟们若想吃鱼,尽管来找小七!”
众人闻听此言,顿时齐声较好。言语间乐呵呵的,似乎已经认定朱武所提中策,对下策丝毫没有关心之意。
即使杨志、呼延灼等人对中策并不看好,但是见大家如此热情,也只能默默看着,不敢泼不出冷水来。
而且,看着梁山泊中这么多各有本领的头领,他们心里,也未尝没有一丝期盼:
“府州折家都能做到,梁山泊如何做不到?”
“或许,朱军师的中策,真有可能成功!”
如此,朱武所提中策,毫无疑问地被众人作为首选。上策、下策则因为认同的人不多,被梁山泊的头领抛弃。
朱武经过这件事,在梁山泊一众头领心中,成功竖立起足智多谋的形象。在梁山泊的地位,顿时大大提升。
至于卢俊义,他虽将出谋划策的功劳让了出去,却成功避免了和其它头领在招安策略上的争执。而且在主持这件事的时候,让梁山泊一众头领,不知不觉之间,认同了他的寨主之位。
以后卢俊义再和梁山泊的头领商议其它事情,一切也就是顺理成章了!
如此,随着时间日久,梁山泊的头领,会越来越适应卢俊义这个寨主。卢俊义的地位,也越来越是稳固。
深知自己的一切是从何而来,卢俊义在众人心中立下威信之后,很快提出倡议,欲建一罗天大醮,报答天地神明眷佑之恩,超度晁盖和梁山泊其余英灵亡魂。
众头领尽皆称善,卢俊义当即安排公孙胜主行大醮,然后令人下山,四边邀请得道高士,共同主持大醮。
因为公孙胜算出四月十五是好日子,卢俊义遂定下这日开始,做七昼夜的法事。自己和朱武一起,整日里商议梁山事务,定下各头领的职司。
如此过了近月,眼看山东周围仍无兵马收复东平、东昌二府,卢俊义从自己亲卫之中,选出四个小头目,让他们代替杨雄、石秀和鲁智深、武松四人,把守东平、东昌二府。只要周围有兵马前来,便飞报回梁山。
到了四月十五,大醮之日已至。忠义堂前,挂起长幡四首。堂上扎缚三层高台,堂内铺设七宝三清圣像。两班设二十八宿,十二宫辰,一切主醮星官真宰。堂外仍设监坛崔、卢、邓、窦神将。摆列已定,设放醮器齐备。请到道众,连公孙胜共是四十九员。
是日晴明的好,天和气朗,月白风清。卢俊义、宋江为首,吴用、朱武与众头领为次拈香,公孙胜作高功,主行斋事,关发一应文书符命。
看着公孙胜与那四十八员道众做醮,恳求上苍报应,卢俊义目光深沉,想到了天降石碣之事:
“不知那座石碣,是真的从天而降,还是有人捣鼓出来的鬼把戏?”
“若是宋江在石碣上仍旧排在首位,我要如何应对?”
心中想着,卢俊义在入夜之后,安排亲卫守住祭坛,同时让公孙胜看着众道士,不让他们生事。
是夜,三更时分,卢俊义走出房门,来到祭坛视察。忽听一声巨响,如裂帛相似,正是西北方向。抬眼看时,只见里面毫光射人眼目,霞彩缭绕,从中间卷出一块火来,如栲栳之形,直滚下虚皇坛来。火绕坛滚了一遭,攒入正南地下去了。
见到这石碣果真是天上降下的宝物,卢俊义忙令亲卫守住周围,又叫人带着铁锹锄头,掘开泥土,寻找火块。掘到三尺深浅,只见一个石碣,正面两侧各有天书文字。
卢俊义虽然不识得天书文字,但他在用手抚上石碣后,却自然而然地明白了上面文字之意。原来,他所炼化的补天石,本就是石中至尊,卢俊义xiū liàn了补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