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黑发绿眸的青年巫师在路边停下了车。
“过来。”他向面露疑惑的男孩张开手臂,哈利愣了一下,随即猛然扑进他怀里。“我想你需要这个。”
将面孔深深埋进他的怀里,男孩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因为有你……”
青年微笑着,轻轻揉动男孩乱蓬蓬但是本质柔软的黑发。“你还有很多人,哈利。你的朋友,你的同学。最关键的,你还有你的教父——他明天这时候就能接你回家,回他和你的家。”感觉到男孩身子微微一震,随即更加放松下来,他继续道:“另外,还有,你所不能忘记自己拥有的——德思礼,你的姨父姨妈一家;他们是你的亲人,一直都是。”
哈利抬起了头,疑惑地:“可是,可是他们对我不好……”
“可是他们收养了你,而你在德思礼家生活了整整十年。”扶住男孩的肩头,佩弗利尔平静地说道。“当然,那完全称不上‘好’。但是哈利,没有他们,你又会在哪里?当年的情况不容许你留在危机四伏的魔法世界,那会使你成为再明显不过的目标。想想看,如果你的姨妈没有收留你,如果你母亲为你施展的血缘魔法不能够保护你……他们是你的亲人,也许,最糟糕的那种;但他们始终是。”
“但佩妮姨妈一点都不喜欢我,就更不用说弗农姨父和达力。”绿眼睛男孩茫然地说,“我觉得她一点都不像我的姨妈——她是我妈妈的亲姐姐,可总说妈妈的坏话,还总是在骂我的时候捎带上爸爸妈妈……”
淡淡的、落寞的笑容在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脸上滑过,男孩的话,让他无法不想起“曾经”哈利·波特的生活——童年时代的自己视为最痛苦和悲惨的生活,德思礼家努力维持和追求的“正常”与“平静”的生活,当得知了霍格沃兹、得知了魔法世界后自己努力试图要遗忘和彻底摆脱的生活……然而,哈利·波特的生活注定与“寻常”和“平静”无缘;他几乎是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才意识到,自己曾经渴望的,与佩妮·伊万斯·德思礼几乎毫无差别。
他不想原谅她,原谅她那些苛刻地、怀抱着恨与恶意地对待自己嫡亲外甥的言语和做法;但是他不能不体谅她,体谅一个被魔法、被那些异乎寻常的力量夺走了父母关爱、夺走了姐妹亲情、最后更夺走了唯一妹妹生命的可怜女人的心情。
“你不懂,哈利——你还小。”他搂住男孩的肩,“之前我告诉过你,人,是最复杂和最难以理解的。他们经常言行不一,而且,任何一点微小的原因都可能造成心理的、因而乃至于言行的变化。我知道这要求对你有点儿过分,但是哈利,你能否……对你的姨父姨妈一家心平气和一些?”
哈利·波特凝视着跟自己有着最相似容貌的青年。他思考了一会儿:“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会的,阿尔法多。但这是因为我现在有你,还有教父,还有那么多真正对我好的朋友、老师——德思礼不算什么,他们不值得我生气。”
佩弗利尔微笑起来。“你是个真正善良的男孩,哈利;善良,而且宽容大度。”他抱着男孩,将他重新放回到副驾驶座位上,并给他系好安全带。“我想我没有告诉过你,就在今天上午,魔法部家庭lún_lǐ与关系办公室已经就西里斯·布莱克的申请作出决定和回复,同意西里斯·布莱克,作为你的教父,对你行使完全的监护人权利与职责;一旦他获得完全的自由,即解除了魔法部有关部门对他阿尼玛格斯登记问题的指控,他就可以带着你,在他名下的任何一处房屋产业里生活?”
“我想我知道——布莱克先生……西里斯在信里告诉过我这个。”
“但是我猜想他没有告诉过你,在将你带回家之前,还有一道手续要办理,即是让你的现任监护人——你的姨父姨妈在有关文件上签字,确认监护权的转移?”他慢慢加速,穿过通往贝波镇的小仙子魔法拱门。“或者,就连布莱克先生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个。”
哈利·波特瞪大眼睛:“可是,我想……那不会太麻烦的,就像前天路易斯先生让姨父姨妈在那份文件上签字一样?”
“某种程度上,是的。”佩弗利尔回答,“但布莱克先生不是路易斯先生。特别是,我相信他已经从相对多渠道,了解过你在德思礼家的生活情况。”
“哦……?”
“他是个好教父,西里斯·布莱克——他急于补偿这些年的亏欠。”
“他爱我?”
“他很爱你,哈利,当然。但我想说的是,布莱克先生会为你生德思礼一家的气……很大的气。而这对于法律文件的顺利签署、监护权的和平转移并无好处。他是你的教父,而他们是你的姨父姨妈,他们是你曾经的,和将来最亲近的亲人。你不会希望他们闹得不愉快,是吗?”
“不,当然不!”
佩弗利尔给男孩一个微笑,“很好,哈利。所以明天你们一起去德思礼家的时候,你会表现得礼貌,有风度,以及重要地,克制自己的怒气——以防止你的教父给你的姨父姨妈一个恶咒,比如……‘门牙赛大棒’,或者‘尾巴如绳长’之类的?”
男孩忍不住咯咯笑起来:他想起了达力的粉红色猪尾巴。“他真的能做到吗?……我是说,他可以这么做吗?”
“是的,他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