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将药园各处情况详细问明,穆世澜才向曾兆书提起了母亲的病,只是令她颇感意外的是,母亲所服食的药丸居然就产自穆家的药园。而根据所描述的特征,曾兆书告诉她,那药名叫凝紫香丸。
带着一丝期待,穆世澜欣喜地问道:“这么说来,药园里必有人知道,我母亲所患何病了?”
曾兆书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这个我不敢确定。不语大师极少露面,向来一人待在密室中炼药。我只知道,每到月末,你爹就会派人去密室取药,应该价值不菲。”
为了母亲的药想必爹花费了不少心思,穆世澜心中一动,立即道:“我可以见见那位大师吗?”
“最好别!”曾兆书不但摇头,还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他人称‘不语大师’,就算你去见他,他也不会跟你多说什么。”
闻言,穆世澜皱起了眉头,见她神情颇为苦恼,曾兆书也极为不忍,甚至有些后悔方才多言了,当下补充一句:“我可提醒你,千万别靠近密室。若是惊动了不语大师,后果会很严重。”
穆世澜怔怔道:“会有什么后果?”
眼见入夜了,越解释她会越好奇,曾兆书只摇头叮嘱:“反正你记住了,别去打扰他就是。”说完之后,告别离去。
曾兆书所说的密室就在药楼的地下室中,若要靠近,首先要得到药楼管事的允许。就算说服了管事,那密室之外必定设有结界,不会让人轻易靠近。自己才刚来药园对各处还不熟,若贸然去闯,只怕会更加惹来曾伯的反感,还是等过一阵子再去找不语大师。
第二日早上,在曾兆书的带领之下,穆世澜终于和药园里的各位管事正式见面。由于哑奴已被二老爷关进了地牢,原先由他分管的药田暂时由另一位身形颇为强壮的邹管事打理。知道日后少不得要和这位管事打交道,穆世澜十分乖巧对着其喊“邹大叔”,惹来其余管事纷纷侧目,面色却都是放松了不少,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紧张了。
目送管事们离开后,穆世澜并未离开药田,而是“缠着”邹大叔,向他讨教药草的种植方法。两人一边沿着药田走,一边不时交谈几句。而曾兆书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张席子,铺在药田边,自己躺在上面,叼着一根草,舒服地欣赏着天边的云彩,完全不理会那些辛勤劳作的药奴们异样的眼光。
不到半日的功夫,邹管事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可穆世澜依旧听得津津有味,没有一丝要离开的迹象,这可苦了邹管事,他还有诸多正事要忙自是没有太多功夫陪着这位小姐,将求救的眼神投向曾少爷。曾兆书却视若无睹,径自哼起了歌来。
邹管事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讲,一直到接近正午时分,穆世澜才表示要回去消化今日所学到的知识,临走前却开口道:“邹大叔,你有没有不用的草籽?有的话,给我一包。”
邹管事恨不得早点脱身,不但爽快地递上一包草籽,还附赠了一套种植药草的工具,包括铲子、锄头、药篓等。穆世澜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其离开了。
见她要走,曾兆书方自懒洋洋地起身,收了席子,过来问道:“你向老邹要了什么?给我看看。”
穆世澜将那一包草籽放在他的眼前,同时看了一眼走远的邹管事,道:“你估计一下,这一包草籽值多少灵石?”对于这些有修为在身的管事来说,灵石比凡人之间流通的银两更有价值,她手上虽暂时没有灵石,但也不能白拿了人家的草籽,当然要记住这份人情了。
曾兆书抓起一把草籽闻了闻,摇头道:“这是‘星灵草’,不值几个钱。你就当是捡来的好了。”
少年说得这般随意,穆世澜也不再多言,当即笑着收起了草籽,曾兆书却是好奇地道:“你要草籽做什么?莫非你也想种药草?”
穆世澜含笑道:“我想拿回去研究一下,反正院子里也有空地,可以开垦出来种药草呢。”当然,她不可能向其透露真正的目的。
这般解释倒也没什么奇怪,曾兆书点了点头,道:“嗯,你若再有什么需要,直接来找我。”
在穆世澜走后不久,曾兆书又在原地溜达了一圈,见邹管事一脸古怪模样地向他走来,迎上前道:“往后七姑娘问你什么,你直接回答便是,别隐瞒什么。还有,不管多久,都要耐心地教她。若她有什么不满,你可要小心了。”
邹管事擦了擦汗:“曾少爷教训的是,老奴谨记在心了。”
曾兆书弹了弹衣袖,一个沉甸甸的袋子落下来,他将其丢给了邹管事,眉头一扬,道:“老邹,今天辛苦你了。我知道,那包草籽并不便宜。往后七姑娘若再向你讨要什么,先给她便是,事后跟我说一声,我自会付你酬劳。”邹管事欣喜地连连应允,曾兆书这才抬步离去。
回房后,穆世澜并未马上种植“星灵草”,而是先去了一趟藏书室,翻阅了与药草相关的书籍,结果却发现,听着不起眼的“星灵草”居然是一种中品药草,生长的时日越久,能吸取越来越多的灵气,当然,前提条件是四周灵气充裕才能够生存。
难怪当时邹管事将这包草籽给她时,并未露出不舍的表情,想来这种药草在穆府极少种植。毕竟,药园土地有限,也并非中大型灵脉之地,要培植这种药草,太过耗费灵气了。
回想起曾兆书说的那句话,她才知道,那小子撒了谎,星灵草绝对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