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穆岚青却是朝门外看了一眼,似是怕她这话被有心人听了去,虚指让她噤声,同时正色道:“你记住了,往后不可再这样说话。咱们药铺生意不好,怨不得任何人。家主不管,不代表他不放在心上。只是,生意上的竞争,都是我与你二伯之间的事……罢了罢了,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穆世澜嘴唇动了动,刚要再追问一句,许是那暴躁的脾气被引动了,穆岚青在她出声前不耐烦地摆手:“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大人的事,以后少打听!怎么,你还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药园报到,别让曾伯他们等。”完全忘了方才明明是他自己提起平安药铺的。
“不说就不说,我自己去打听……”穆世澜佯作不高兴,撅起嘴,气呼呼地丢回一句话,“我这就走,您老好自为之。”至于穆岚青又在后面咕哝了什么,她也懒得理会了。
穆七入住药园的事早已在穆府传开,一路上有不少原先等着看好戏的下人,此刻见到穆世澜走来,看向她的目光明显多了一丝恭敬。任谁都知道,药园乃是穆府重地,若无二老爷发放的通行令牌,闲杂人等根本不得出入。
穆七是三房的姑娘,而三房和二房向来“明争暗斗”,此番若无家主首肯,凭她自己是绝不可能进出药园的。那么,到底穆七是如何说服家主的?这不但成了穆家众人心头的谜题,也让得这个从前不起眼的女孩在大家心里添了几许分量。
到得药园门口处,早有曾兆书等候多时。
少年身穿一件月白长袍,个子和六哥差不多,但从他走路的神态看,全然不如六哥那般老成,而是浑身洋溢着少年人特有的活跃朝气,再加上那一双笑眯眯的黑亮眼眸,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
见她空手走来,曾兆书不禁上下左右地将她打量了一番,方才吃惊地道:“怎么,七姑娘你就一个人过来了?”
知道他在奇怪什么,穆世澜却是懒得解释,只笑着眨了眨眼:“我不是一个人,难道还能是两个人?”
“呃——”曾兆书搔了搔头,“至少得带个丫鬟,再加上一些日常用品吧?”怎么连个包袱也不打一个……难道是有储物袋?想到这里,少年将半藏在袖子里的“礼物”缓缓地收了回去。
“哪有来学习还要人伺候的?那成什么样子!你也太小看我了。”穆世澜笑盈盈地道,“再说了,有家主下令,我想,该准备的,曾伯必定已经准备好了吧?”
“说的也是!”曾兆书面上的笑意更浓了,往前虚手一引,道,“走吧,我带你四处转转,再往你住的地方去。”
“好!”穆世澜欣然点头。
在曾兆书开启了门口的结界后,两人随即一同往药园中行去。
曾兆书毕竟是在药园长大的,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都极为熟悉。有他一路走一路介绍,当日下午穆世澜就将药园的格局大致弄清了。
药草按年份及稀有程度分为下、中、上、极品、珍稀五种,而药田也据此做了划分,各有五名管事配若干药奴打理。此外,藏书室、炼丹房、药楼各有一名管事。
因为天色已晚,管事们都在忙着清算一天的工作,无暇露面,穆世澜只好先随曾兆书,回到给她安排的一所僻静宅院里落脚休息,等管事们得空了,再一一介绍给她认识。
让穆世澜意想不到的是,曾伯安排的小院居然就在藏书室的后方。到达这所小院后,曾伯也终于露面了,不过对她却依旧是那般不咸不淡,显然还在计较着那晚她擅闯药园的事。
往后的日子还长,她可不愿真的“得罪”这位即将传授自己医术的老师。当即恭敬地施礼道谢:“曾伯,谢谢您的安排!往后,我是不是可以天天泡在藏书室里了?”
曾伯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七姑娘,你得了家主的允许,往后自然可以进出藏书室,我不会阻拦。不过,若要我教你什么,趁早打消念头。”
一句话让人直坠冰窟!穆世澜心下一沉,皱眉道:“不对啊曾伯,家主说了我可以学医的。我之所以来药园,也是特意要向您求教的,您为何不肯教我?”
曾伯却是冷哼一声,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不教就是不教,没有原因。”
穆世澜坦然说道:“曾伯,我承认那晚是我不对,不该私自闯进药园,给您添了麻烦。可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大凝丹也不是我偷的,您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氤氲着一层水雾,无辜的眼神就连曾兆书看着也极为不忍心,立刻上前打抱不平:“爹!七姑娘好不容易争取到学医的机会,您为何不肯教她?人家就是来学习的,您不教她,那谁来教?”说话时,半只胳膊搭在曾伯的肩上,摆出一副难缠的模样。
“一边去!”曾伯却是拂袖,板起脸道,“过些日子就有仙门测试了,你的功法练得如何了?还不赶快抓紧!”
“爹,来来来,您老听我说……”曾兆书连哄带骗地将曾伯“送”出了门。
听完汇报之后,满以为儿子会有长进,结果却还是停留在炼气初期的阶段,曾伯心头那无名火立刻被勾起,眼见得老爹面色骤变似要发飙,曾兆书忙好言好语地道,“别急嘛,您还不相信儿子的实力?我保证,等到测试那一日……”
见父子两人交谈时那频频变化的丰富表情,穆世澜终于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