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泽悠闲地调戏着卓诗，眼神一瞥，就看到隔壁的沈东石在泄怒。
他轻笑一声，什么也没说，跟从着导演的安排，再次进入片场。
这一回，他的演技依旧是死死地盖过了对方。
明明是沈东石为主出彩的一场大戏，整场戏的重点都在于沈东石饰演警察的情绪转换上，由发现多好好友是卧底的痛心疾首，再到神人交战的心里纠结，最终终于艰难作出选择对好友举起了枪口。
如此多的情绪爆点，绝对是为专门塑造这个人物而生的。只要沈东石能抓住机会，绝对可以用自己的演技撑起了整部戏的最大高/潮和脊梁。
但是——
他撑不住。
在池泽面前，那点薄弱的演技连演一个路人甲都不够，更别说是展现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手戏了。
“停停停！”导演猛然紧急叫停，粗咧不满的声音隔着扩音小喇叭高声怒了起来。“沈东石，你演的是什么东西！你怕什么？”
他的手指一指，直接遥遥指到了池泽身上，“他才是卧底！你才是警察！你对他怕的什么劲？有什么放不开的不能演的？”
听到导演的话，沈东石沉下来的脸色阴沉沉地，沉默着不吭声。但近在咫尺的池泽，却分明发现他的呼吸急促粗重了几分，像是在承担着极大的压力。
他微微抿了一下唇角，主动向导演提议道：“不如休息十分钟，让沈老师缓一缓状态。”
导演也是无奈。
一脸沉郁肃正的脸色，沉沉地望了两人一眼，半晌才极力压抑着怒气点点头。
“行。”
他的话音一落，现场静可闻针的气氛才蓦然松弛了起来。
剧务工作人员们急忙上前，忙忙碌碌地调光，布置场景，一旁的化妆师也早已待命，等着为两位男主演补妆。
却不料，沈东石竟然一语不发，面色阴沉地就直直抬脚，大步走了出去。
霎时间，片场内留下来的人全都屏声敛气，静悄悄地相互看了一眼，不敢说什么。
只有导演见了沈东石的举动，倏然间摔了手中的剧本，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他沉着脸，愠怒地低斥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池泽婉拒了化妆师的补妆，悠然走回片场边上的躺椅坐下。卓诗很快适应了自己的助理新身份，痛痛快快地为池泽递过去热水杯。
接过手，池泽轻啜了一口。
甜的。
当即，他挑起了眉梢，望向卓诗。“蜂蜜水？”
“对。”卓诗答得痛快，“蜂蜜水润喉润肺，堂姐说你最爱喝的就是这一款。”
一听这话，池泽忍不住笑了，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等到中午午饭间隙时，再次看到一盒子绿油油的青菜摆在自己面前时，池泽拢起了眉心，调侃道：“你把我当兔子喂呢？”
卓诗愣了一瞬，下意识地反问道：“你不是明星吗？”
白水煮青菜，不是明星标配嘛。何况，堂姐留下来的照顾艺人守则小本本里也写了啊。
没想到，池泽反倒推开了面前的青菜，后仰靠到了躺椅上，眼眸微微眯起看向她。
“我不喜欢青菜。”
“也不喜欢蜂蜜水。”
“你不是我的粉丝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卓诗：“……我是你的什么？”她愣了一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池泽的粉丝了。
立时，池泽的眼眸就深邃了起来，里面星星点点的光芒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他微微扬起唇角，含笑说道：“卓菲说了，你是我的头号迷妹，对我无所不知，什么都了解，所以我才会破格选你当助理。”
卓诗：……堂姐你坑我！
她深呼吸一口气，正色认真回应道：“池老师，您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您的粉丝。”
她说的直白，眼神却是真挚诚恳。纵然不是池泽的迷妹，但是对于他的演技她还是服气的。一上午看下来，只觉得收获良多。
然而，听了她的话，池泽却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波流转的情绪中莫名复杂而幽远。
忽然，他轻笑一声，慢悠悠地答道：“别掩饰了，喜欢我又不犯法，我都理解。”
卓诗：“……”
她简直想一口老血吐出来。
池泽悠悠地看了她一眼，满脸都是了然的情绪，更是让她连分辩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将自己对面丰盛的红烧肉小黄鱼套餐，拖到了自己面前，反而将绿油油的蔬菜换了过去，宠溺地说道：“小粉丝，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卓诗无语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盒蔬菜，只觉得满心荒谬。
你这话——是不是把肉换回来更有说服力一点。这到底叫什么“照顾”？
卓诗食不知味地将一盆子蔬菜沙拉啃完，看着池泽刚刚放下筷子，就立刻又被导演叫走，紧锣密鼓地开始下午的工作，连一丁点的休息时间都没有。
这场至关重要的重头戏拍不出来，眼瞅着时间一点一点耗过去，天色渐渐暗了，光线和场景都不行了，导演的心里情不自禁地越来越着急。
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导演椅上坐都坐不住，直接一脸怒容地跑到片场中间，为沈东石一对一开小灶，边骂边怒地分析剧情和人物心态，帮他入戏。
却想不着，沈东石一次比一次更差。
当下，导演怒到一甩本子，直接吼了一声，“不拍了！”
整个片场都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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