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的时空,昏暗的末日,身陷儒道释三人之围,西蒙尚无半分惊心之感。
拥有不坏身的佛剑分说都远非是对手,嗜血者阶级低于己身的疏楼龙宿,与一介凡人俗胎的剑子仙迹,又能强过多少?
“疏楼龙宿,你是专程将邪刀送来予吾?”
未急于回应剑子仙迹,疏楼龙宿淡然先答西蒙:“只要汝答应一个条件,邪之刀自然双手奉上。”
“哦,你要《宁暗血辩》,本皇可以允诺。”
“猜得精准,答应爽快,却全无合作的诚意,实是可惜的很……”
《宁暗血辩》的归属无解,条件实乃等同于无。谁也无法保证杀了大敌,西蒙是否会秋后算账。此刻唯一的条件便是——取下西蒙的性命!
疏楼龙宿浅一摇头,西蒙神态霎时为之转冷:“涉入了黑暗世界,臣子就该有臣子献身的觉悟。”
“疏楼龙宿,吾是儒门龙首,是龙之首,永非凤尾!”
淡然一语宣告决裂,邪刀骤然现迹,竟是罕见疏楼龙宿首开攻势。珠光宝气旋龙影,甫出名招却非上上之式,仅为:“紫龙宿。”
“剑之玄。”
本视儒招若无物,熟料西蒙转耳又闻轻喝,剑子仙迹足尖点地衣带轻飘,古尘之上亳光一闪剑气倏发,纷乱剑光融入紫影,道儒联手,威力霎时倍翻。
西蒙见状微一蹙眉,邪兵卫所凝成之兵刃去势不改,但却再度提升邪功,概因背后骤感令人厌恶的佛气,不刻将至。
“梵心灭!”
宛若呼应的三式招名,三锋汇聚竟衍超然。释道儒三式联招,对上邪兵卫至极之力,人虽因根基之差止不住的退出数步,但却未如先前一般受到创伤。
方才只为试探,并非全力施为。见状心有所思,仍无畏惧之意,西蒙目光蓦转深沉,温和笑容倍露凉薄。
“一条叛龙,便妄想逆转败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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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簌簌,枯叶卷尘。一口剑,一杆竹,静立相对,照映着彼此的回忆与现实。
疏竹影与闻人然,并不是相同的性格,更遑论是达观随性的忆秋年本人。但一身玄墨的疏竹影,化平凡成绝剑的气韵,却亦透着几分逍遥山水的仙味意蕴。
未来之境的混乱世局,演变至斯谈不上谁对谁错。或许,误杀老友终究有愧,但此时此刻,风之痕只想如过去一般——试剑,试顶尖的好剑。
“昂首千丘远,啸傲风间;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胜寒。”
默然良久,潜意识的命令始终无法违背,风之痕旋即按下回忆,数条白带卷缠剑体,绝代之狂应声而动。
剑,剑不容请,因何不容?不过是对故友选择的绝对信赖,亦是己身最终消散前的慷慨一争!
双分错影人离一瞬,剑身之上挟带黯蓝光芒,快不及闪、力不容避,正是至极之式:“怒焰之风。”
黑白色的迅影层叠而至,宁静的眼依旧不偏不倚,直到绝代之狂攻向要害,疏竹影足下方才飘逸轻移,谁知竟是出乎意料,撒手抛开翠竹,并指一凝秋意,点上绝代之狂。
“逍遥秋风。”
疏竹影虽是寡言,却非寡情;红尘数度出入,再拾他人之招,更非是落格,仅是不必拘泥己道。
一剑谨祭流金岁月、云烟过往,刹那双剑交错,火花迸射间,加促战火高燃。人,却已抛却输赢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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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圈一路转移,不知不觉到了一处满目枯骨**的无名山脚。荒芜之地,或许曾是风景名胜,但在黑暗末日之下,又有何处能逍遥?
血云如柱起,邪刀卷暗流,一股异境邪能突现,虽使邪之子突破防御,但却未能如愿以偿斩敌。
“错估我之实力,将成你败亡主因!”
猝不及防,被邪之子一击暴起得手,闻人然嘴角溢出少许血红。但以闻人然目前功体而论,虽比不得邪之子即时恢复那般凶残,自觉倒也无关痛痒。
而邪之子话虽如此,但按《嗜血年纪》所记载,未来之境的闻人然,因磷菌故亡于一页书。后来虽借烙骨之法重生,却亦非是完整姿态。
双方隔世再交锋,邪之子方觉记忆有误,对手根基招式竟不逊之前任何大敌,难伤之体更使内元无穷无尽,全然不惧拖战之功。邪之刀若非经过邪兵卫强化,与锋芒尽显的丹青见多次来回,竟有生出裂纹的可能……
自上回一页书身陨之后,太久不曾经历这等凶险之斗。数年之后再遇强敌,邪之子终是收起小觑,全神应战强敌!
光暗轮替,刀剑交锋不断,察觉彼方三道不俗真气,邪之子忽而冷笑道:“区区三教顶峰,就想赢过父皇?”
“嗯?”
分出入道化体,在闻人然自身境界不及的情形下,必对精神造成巨大负担。佛魔合体恢复之后,本身战力又不逊色入道剑者,闻人然自亦无须做那事倍功半之举。
不过,魔流剑·风之痕太强,若不分出疏竹影,闻人然亦很难以一敌二。
若照以往,闻人然必不肯吞忍口头之亏,只因实际心神早陷恍惚不清。然而不知为何,丹青见执于闻人然掌心,彷若平常的信手拆招,竟带着鬼神莫测之能。
血云如柱更增邪流护身,邪之子根